第二十七章

“王叔，这不是我馋了吗？”高阳可怜兮兮的说。其实大队长也知道高阳不是不舍得，而是他知道高阳的条件是真的不好，其实这次大队长同意用高阳这住请客，何尝不是替这丫头还那份村里人帮她发送父母的人情呢！再说大队长也知道，这头野猪不是高阳自己的，还有展飞那一份呢，高阳不舍得用完也是不想欠展飞的人情，毕竟他们还没熟到那种分寸不是。

就是不知道展飞知道高阳的想法，他会不会修理她？展飞可是把高阳当做他未来的小媳妇了，今年过年本来他都准备回家探亲了，他来了两年了可是一次也没回去呢，今年要不是他相中高阳了，他早就准备回去看看家人了。

“还等什么啊，还不抓紧把野猪抬走，要不然高阳这丫头该心疼的哭鼻子了。”来的人听到大队长打趣高阳的话，都笑了，“就是就是，要不然高阳这丫头心疼了咱们今天的牙祭可是就打不成了。”高阳听到他们的附和声，她的小脸露出调皮的神色说“你们要是今天不好好干活，那今天的肉我可不让你们吃。”高阳说完还扮了一个鬼脸。

大队长他们看到高阳的样子，也知道高阳那丫头是开玩笑的，“好了，丫头别看了，他们都把猪给抬走了，你是和我们一起还是等一会儿再去？”高阳听到大队长的话，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晚一会儿再去，于是她说“我一会儿还是和李大娘一起去，去的早了还得挨冻，再说太早的话我也帮不上忙。”

展飞看着高阳活泼的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眼里面流露出一抹的柔情，不过就展飞那面瘫的样子，估计不仔细看，还真的没人能看出来。

高阳打发他们都走了以后，她也锁上屋门离开了。

高阳慢慢腾腾的来到李大娘家，她也没见外，开门就进去了。高阳进屋以后才发现李大娘家才吃饭，高阳也觉得要不是李大叔没吃饭的话，他一定会过去帮忙抬猪，“大娘，你们才吃饭啊？”高阳进屋打了一声招呼。

“快坐炕上暖和暖和，外面这么冷，你这孩子怎么不多穿上点儿衣服？”李大娘看着高阳身上的衣服有些薄，就立马的招呼高阳坐下。不过高阳可是不冷，她身上的衣服看着薄，她可是知道她的衣服里面是保暖和羽绒服，虽说不厚，但是架不住暖和。

高阳看着李大娘的样子，她也没反驳乖乖的坐在了炕上，她可是知道农村的女人可都是爱说的，要是她今天干反驳李大娘的话，那么等着她的就是一顿爱的唠叨。她可不想她的耳朵受罪，她刚刚才坐下，就听到李大娘家的两个孩子有些好奇李大娘家的大儿子忍不住开口问道“高姐姐，是不是今天上午咱们吃猪肉啊？我听我妈说高姐姐家逮住了一个野猪！”李大娘家的大儿子小名叫铁蛋的说，农村的娃儿小的时候都起一个小名，并且农村的孩子更是说贱名好养活，所以农村的娃娃叫什么石头啊、狗剩铁蛋什么就不少。

高阳看着铁蛋说“嗯，姐姐家昨天晚上来了一头野猪，被你展大哥给杀了，刚才大队长已经把野猪抬走了，说今天中午吃猪肉，铁蛋可是要多吃点儿啊！”

高阳和铁蛋说话，李大娘家的二儿子狗剩没言语，只是眼睛滴流滴流的乱转，就知道他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呢！

其实高阳挺喜欢狗剩的，这孩子看着就是个机灵的，不过要是能上学，估计到时候狗剩绝对比铁蛋要学习好，铁蛋的性格像李大叔，人实在耿直，而狗剩的性格就比较活泼，并且还聪明！

农村早上一般都是熬点儿苞米碴子切点儿咸菜，狗剩他们听到上午居然吃肉，吃饭也就比平时快多了没一会儿，铁蛋狗剩都吃完饭了，看着他们心急的样子，李大娘也没管他们，他们吃完饭放下碗就去打谷场看热闹去了，他们不用说就知道要是村里有事会去打谷场，农村的孩子都是放养的，只要不上山玩火什么的，平时大人们都不管他们，他们也是自己在村子里面玩，冬天也不出村子，都知道冬天村外不安去。

李大叔吃完饭也去打谷场帮忙去了，李大娘吃完饭就开始收拾桌子，高阳也从炕上下来帮忙端下碗收拾了一下。

农村的女人干活都挺利落，一会儿的工夫，李大娘就都收拾好了。高阳看着李大娘收拾好了以后就拉着李大娘出门了，说实话，她也挺好奇七十年代的东边农村吃杀猪菜的场景。李大娘看着高阳也心急的样子，点了点她的脑袋瓜说“你这丫头，再心急也得让我把门给关上吧！”

高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笑了，李大娘看着高阳的样子，关上门锁好以后就拉着高阳往打谷场去了，高阳对村里不太熟悉，也不知道打谷场在哪儿，所以她也只能跟着李大娘走。

到了打谷场，高阳发现村里的小孩基本上都在，而且还都在围着锅台转。高阳看见大锅里烧的开水，村里人分工还挺明确的，有人往猪身上浇开水，有人烧火，而来的早的农村妇女则洗菜切菜，一点儿也不乱，李大娘来到打谷场以后，也去帮忙去了，高阳看了看就她自己闲着她也不好意思，于是她也帮忙洗菜去了。

高阳来到洗菜的人堆里，也开始帮忙。由于高阳谁也不认识，只是在她父母去世的时候见过那些人，她只是面熟，不知道该怎么喊人也就笑了笑开始了她的洗菜之旅。

就算她不好意思说话，但是那些洗菜的婶子大娘可是十分的好意思打理高阳，之间其中一个年轻一点儿的小媳妇说“你是叫高阳吧？”高阳看了看那个年轻的小媳妇，那个小媳妇长得不算好看，但是在农村来说就是理想的媳妇人选，高阳听到她在问她，就点了点头说“嗯，我就是高阳，不过我对村子里面的人不熟悉，我该叫你啥？”那小媳妇看着高阳不慌不忙的回答，心想高阳是个好说话的，只见她接着说“你叫我王强嫂子就行，你和那个叫展飞的知青是什么关系呀？我怎么听说这野猪是他打死的呀？”王强家的一边说一边还朝展飞那边努了努嘴，高阳看见王强家的样子也朝展飞那里看了一眼，高阳看见展飞身边位置四个年轻人，两男两女，高阳感觉那几个人就是村里的知青，因为从衣服上就看得出来他们不是农村人，而且那两个女

孩给高阳的印象有些像白莲花的姿态。不过高阳吐槽道，在农村，并且还是在农村劳动了两年的时间，她们做出白莲花的姿态真的好看吗？她怎么感觉身上起鸡皮疙瘩呢！

不管高阳这么吐槽，但是她还是得解释清楚她和展飞的关系，要是她今天不说清楚，明天流言就会满村乱飞，“王家嫂子，我和展飞没啥关系，他和我住一起也是大队长看着我家太偏，并且家里就我一个女孩，大队长怕我有危险，他想着展飞也是知青就让展飞搬过来和我作伴了，也幸亏他昨天搬过来了，要不然我昨晚上绝对会被野猪给吓坏了的。”王强家的听到高阳这么说，想想也对，就一个女孩还在村西头住着，邻居家离的也不近，有点儿啥事还真的是听不见，展飞搬过去也能在有事的时候帮忙。

农村的女人都没啥坏心眼，再说她们听到高阳的话觉得有道理，而且高阳说的也是实话，她们都知道冬天村口的人家容易进野生口，野猪还好，有时候野狼也可能下山。

要是真就高阳自己一个女孩住确实太不安全，不过她们可是看见展飞那小子今天老是往高阳那里看，她们都抱着看热闹的心里没人对高阳说，她们可是等着展飞吃仓呢！平时她们看着展飞那小子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今天她们可是看见展飞的脸上露出着急的表情了，她们知道高阳还小，现在似乎还没开窍，她们可不会好心告诉高阳展飞的心理。

第二十八章

果然，农村的女人也是喜欢看热闹的，同时也不能得罪农村的女人们。其实农村的女人也只爱说，要说有什么坏心眼那到很少。今天高阳在这里帮忙洗菜，她们就对高阳不错，也没说什么难听的。高阳现在对她们的印象好了很多，不说高阳就说这些洗菜的农村妇女，她们今天对高阳的印象也不错，虽说她们不懂得什么叫黑五户，但是她们知道老师是教孩子上学认字的。再说她们一开始对高阳的印象也是她父母去世时她们过去帮忙，她们看到那个灵堂上哭得死去活来的伤心丫头，今天她们看到高阳主动来到她们这里帮忙，也知道伸手。没有情架得等着，有对比才会有发现，这头野猪还是高阳和展飞的，人家高阳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都知道伸手。她们是没有城里人的心眼儿多，但是她们也知道今天能吃着一顿杀猪菜，也是因为村里大多数认识

你都帮过高阳的忙，因为高阳家的条件不好，她们可是饭都没吃。就算今天的肉她们吃不尽兴，但是能让孩子和自家的男人们多吃一口也是好的。

今天她们看着高阳忙活，再看看那两个来个两年的女娃娃，就知道在那里站着说话，就算她们是和展飞一起下乡也一起住了两年，但她们也知道那几个知青瞧不起她们乡下人。

她们可是听到那几个知青埋怨展飞那小子了，王强家的凑到高阳身边，用小心翼翼的口气对高阳说“高阳，你看到展飞那边围得那四个人了吗？”高阳顺着王强家的眼色往展飞那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我看见了，嫂子，他们怎么了？”高阳带着好奇的口气问道。

王强家的小声在高阳的耳边说“那几个人是和展飞一起下乡的知青，我刚刚可是听到他们埋怨展飞把这头野猪都拿出来请客了，还说不知道给他们送点儿肉过去，尤其是那两个丫头，居然还带着那种勾引人的口气说展飞，说展飞刚搬出去就替你请客，其实村里人也觉得展飞把野猪拿出来是帮你还人情的，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听到了，这不就来找展飞，想多要点肉解馋了呗！”

高阳听着这话怎么那么不中听呢？别人不知道，难道展飞不知道这野猪被宰了，还有她的功劳吗？谁用展飞替她还人情了，要不是展飞昨天在，虽说她自己把野猪弄死会费点事儿，但是高阳自己也能把野猪给宰了的，就冲着她空间里面的东西，她还收拾不了那头野猪？

高阳气鼓鼓的瞪了展飞一眼，也凑巧了展飞正好看见高阳瞪他的那神色。展飞看着高阳那一眼，就知道哪些听到他们几个说话的人可能对那丫头说什么了。展飞也有些不耐烦了，他可不想让高阳误会什么，他都听他们几个唧唧歪歪半天了，展飞脸色一沉说“你们不用在这儿磨叽了，你们说我不想着你们，打到野猪没给你们送去，但是平时我不说，不代表着我傻，你们还真当我展飞是傻子不是？不说别的，就说我准备的那些过冬的柴禾，怎么才两个多月就没有了？你们谁出去帮我捡一根柴禾了？还有就是我说搬出去我的粮食怎么少了有二三十斤吧？那些粮食哪儿去了？我们平时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是我出的粮食多吧！为什么我吃的却和你们一样多？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我得任你们予取予求吗？我只是不想陪着你们一起在村里丢脸。今天这头

野猪就算我送给高阳了，你们又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你们又不是我父母，别把最后一点儿情分给折腾没了，要不然我会让你们知道知道我的脾气。”

其实展飞知道他们也没胆子出什么坏心眼，他们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今天他们都磨叽半天了，要是平常展飞就不会说什么了，但是他昨天才准备让高阳当他未来的小媳妇，今天他们居然来说高阳的不是，他要是真能忍住就怪了！

他们听到展飞的话，他们几个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的脸可没练到那么厚的程度，今天让展飞把所有的事都撕扒开了，他们的脸上真的下不来，尤其现在他们还是在这种场合下。周围那些听到他们说话的人都露出那种鄙视的眼神，让他们没敢再说什么，就都转身走了，连肉也没脸吃了。

展飞看见他们几个人的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帮忙了。

第二十九章

高阳看着村里的杀猪匠，刀子飞快的在猪身上来来回回几下就把猪给开膛破肚了，高阳也不洗菜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杀猪匠的刀。洗菜的那些人看到高阳的样子，就知道这姑娘是没见过村里人杀猪的手艺。她们本来也没想着高阳能帮忙干多少活儿，再说，就三百人的村子，帮忙的女人可是不少，再说洗的也只有白菜、土豆还有萝卜。她们一会儿也就忙完了，基本上高阳不用干什么，再说就高阳那小身板，她们现在也不舍得指挑她干活，她愿意玩就玩去吧！

其实农村的人都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他们是只要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就算农村的女人喜欢计较也是想着家里的男人孩子能多吃一点儿东西。她们少点儿也没什么，总的来说还是穷给闹的，谁不想着家里和和睦睦的，但是现在的条件不允许，她们可不是都想着多得到点儿东西吗？

高阳也不管洗菜了，她的眼睛现在是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杀猪匠的刀，高阳感觉这杀猪匠实在是太厉害了，一头猪，他一会儿就把猪头猪蹄给卸了下来，再一会儿，高阳看见他把猪的心肝肚肺给拿了出来而且还给分的好好的放在各个的盆里，并且猪骨头也都飞快的拆了下来。而村里的女人们就分工合作，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

高阳看着这架势，知道自己还是不添乱去了，她看着村里的大娘把剃干净的猪骨头还有猪头猪蹄放到了锅里，放上调料大火的在煮。

而另一边，高阳看见村里的大娘在洗猪的肠子，她们不舍得用玉米面，但是她们也有她们的办法，她们用烧火灰，洗干净以后又用盐搓了一边就冲干净了。

猪肠子还有心肝肚肺她们也放到锅里。由于没有猪血，她们就没办法灌肠，但是高阳看着她们的架势就知道她们准备用猪肠子顿酸菜。

猪头猪蹄熟了以后捞出来，给村里的声望高辈分大的人凉拌端上去，剩下的猪骨头她们把切好的萝卜给放进去，慢慢的熬着。顺便她们也贴了一锅又一锅的饼子。

而且大队长又拿出一半的猪肉，她们把猪肉切好炒出香味以后放上白菜土豆慢慢的炖，随着锅里飘出的香味，村里的孩子们都围着锅边转。

终于，在大队长的一声令下，开放了。村里人男人和男人坐在一起，女人孩子做好，村里的婶子大娘把菜端上了桌，虽说也只是有半扇猪，但是菜可是足足的，现在家里的条件都不好，能吃上一顿带肉的菜也挺让他们开心的了。

高阳也挨着李大娘吃了一顿她心心念念的杀猪菜，但是高阳看着桌上的人就算没有几块肉，在大多数都是菜的情况下也吃的那开心，高阳心里感觉这些人真的容易满足，就是不知道十年二十年以后，人们的条件好了的时候，他们会不会还能想到今天的这顿杀猪菜？还能不能想到因为几块儿猪肉就这么满足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