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节(1 / 2)

人心,本就是这样的。

皇后再度沉默。

她已经有过两次心生猜疑,可都失望了,如今,已经不去想了,可宜川公主所言,她却不知为何,心下又再度动摇了。

而且,一次两次三次,这个世间,不可能存在那么多巧合的。

宜川公主神色恍惚又晦涩的道:“母亲,这一次,女儿是真的觉得,您之前的猜测是真的了……”

第一次,因为种种原因,皇后曾有此猜测,她无奈只能寻机佐证,想办法验身后,没有在傅悦身上发现那块胎记,言语试探也看不出任何问题,所以,她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上次,是因为庞妤婷的死,得知楚胤竟然唤傅悦臻儿,皇后由此心生疑惑,她也不过以为楚胤是拿傅悦当替身,一次劝说皇后,自己也不曾疑心。

原本也没什么好疑心的,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多思多虑呢?

可如今,只因为燕无筹,再联想先前种种,她生出了这一份大胆的猜测。

之前,她或许还能说一切都是皇后多想了,不过是巧合,然后加以劝说,可如今,她已经连自己都劝不住了,因为所有的言语,在这一切面前,没有任何说服力。

想到这里,宜川公主深吸了口气,握了握拳,神色语气都无比坚定的道:“母亲,不管如何,女儿都一定要再试一次!”

若是她多想了不过是再失望一此,可倘若是真的呢……

皇后神色恍惚许久后,闭了闭眼,抿紧了唇,有些无力的轻叹道:“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就去做吧。”

“好。”

……

楚王府。

“她真的问你了?”傅悦看着楚馨,有些惊诧的问。

楚馨点了点头:“对啊。”

傅悦又问:“还问了什么?”

楚馨揪着脑袋想了想,回答道:“问我燕爷爷是不是在府中给你治病,问燕爷爷对你是什么态度……”

“你怎么说的?”

楚馨垂着脑袋闷声道;我就一开始想都没想就说燕爷爷去年就一直住在府里了,后面她再问的时候,我想起之前娘亲的嘱咐,就没有回答,只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傅悦忽然沉默,凝神不语。

一旁坐着的冯蕴书神色凝重的低声道:“她看到燕前辈后,也问了我一些类似的问题,但是我没多想,也没多言,她这才去问了馨儿,儿,虽然馨儿并为多言,可她应该已经猜出来了,这事儿怕是瞒不住了。”

傅悦闻言,垂眸静思片刻后,才坦然笑道:“猜到就猜到吧。”

“可是你……”

傅悦淡淡笑着,眼里却是胸有成竹般的自信和沉静,气定神闲的道:“原本她们知道与否都不影响什么的,她们又不会宣扬此事,何况事到如今,就算人尽皆知,又有谁敢问罪于我?”

原本便是没什么好怕的,聂氏受冤,她活着原本没有错,以前是怕影响大局,可事实上,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聂兰臻又如何,她是楚王妃,又是祁国公主,又有谁真的敢处置她?

怕是现在的皇帝知道,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吧。

所以,无所谓了。

第14章 仇人定义,宜川来见(一更)

就算她只是楚胤的王妃,以现在的秦国局势,皇帝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做什么,顶多是当作不知道罢了。

原本从去年沈霆叛国一事后,对于当年庆王府叛国的案子,秦国上下皆在质疑,暨城在天子脚下,所以人人都心怀畏惧,再有疑惑也不过是压在心头,所以这些猜疑言论不多,可暨城之外,这些谈论从去年开始从未停歇,军中亦是如此,只是一直被压着,所以无人敢明目张胆的提出质疑罢了,如今只需一个契机,便可将此事彻底翻到明面上,届时,定然轰动整个秦国乃至于天下。

皇帝现在年纪大了,身体和威势大不如前,已经没有这个魄力镇压这样一件大事,也承受不起此事一经掀开所带来的后果,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被翻出来的。

何况,她背后还有祁国,现如今各国皆内忧外患争斗不休,唯有祁国平静安稳国富兵强,祁国堪为七国之中最强盛的一个,诸国皆不敢招惹,秦国更是如此。

所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冯蕴书点了点头,望着傅悦寻思片刻,随即有些不确定的问:“臻儿,你现在对宜川公主似乎颇有成见?”

傅悦一怔,随即有些不解的笑问:“大嫂何以这样认为?”

冯蕴书敛目思索片刻,才叹了一声,低声道:“只是感觉你对她态度冷淡,而且之前因为裴笙的婚事,你显然是对她的行事颇为不满。”

傅悦轻笑道:“大嫂,你怕是多虑了,我对她并没有任何不满。”

“可是……”

傅悦站起来,缓缓踱步到门口,微仰着头看着外面天边的斜阳和金辉,目光幽深淡笑轻语:“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考量,说什么做什么,于个人而言都并无对错之分,我对裴笙心怀恻隐之心,所以不愿以牺牲她毕生幸福的代价去达成任何目的,可宜川公主并不是,她与裴笙并无关系,这么做于她的立场而言其实并没什么错,何况,此事非她促成,她不过是没有阻拦罢了,又怎么能怪她呢?而我,既不是受害者,也不是相关者,没有资格和立场去指责评判她的行事。”

所以,她是真的没有责怪宜川公主什么,也没有资格去责怪,更别说心怀成见了。

“可是你不赞同她的做法。”

傅悦笑了,转头看着冯蕴书无奈又好笑的道:“那要是按照大嫂的这个说法,我不赞同的事情多了去了,别的就不说了,就说阿胤,我对他的一些行事都有些是不赞同的,难道大嫂也说我对他心怀成见了不成?”

冯蕴书一愣,随即摇了摇头,笑道:“倒是我狭隘了。”

傅悦不置可否。

冯蕴书静下来转念一想,还是忍不住道:“可是臻儿,我觉着你对她态度还是有些奇怪,总是有意疏远客套,你……是不是对她存有心结?”

傅悦倒是一时间没有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