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海并不回答,只是有些痴痴的看着昭阳长公主。
昭阳长公主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又问了一遍,:“你这么晚了,跑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宁中海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把握住昭阳长公主的手,带着无限的深情说道,:“婉儿,你回到我身边来吧,就像从前说好的那样,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咱们两个长相厮守,永远不分开,好吗?”
昭阳长公主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都怔住了,她几乎是本能的甩开了宁中海的手,也许从前他们是畅想过那样美好的生活。
可如今,这一切都是过去式了,她再也不想提及那些虚无缥缈的梦!
“宁中海,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昭阳长公主冷冷的说道。
宁中海的神色很受伤,:“为什么,你就不肯再给我一个机会?当初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可如今咱们再也没有阻碍了,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这安国公的位置我也不要了,我只守着你,咱们一起厮守不好吗?”
昭阳长公主心中几乎冷笑出声,如果换做十年前,宁中海说这样一番话,说不定她会感激的留下眼泪,然后为了他什么都肯做。
但是等自己心冷了,心凉了,在说这些,只让人觉得无比的讽刺。
“够了,本宫不想听这些,你走吧,夜深了,本宫要休息,你若一味儿的纠缠下去,本宫要叫人了!”
宁中海的眼神带着丝丝宠溺,:“婉儿,你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生起气来,就这么的口不择言,而且还总是要撵了我出去!”
宁中海微微苦笑着,若不是当初自己太过于好面子,而昭阳长公主一生气总是冷着自己,他们也不会倒了如此的地步吧。
可自从他们分开到现在,三年的时间,宁中海才知道,没有了皇甫婉言,他的生命仿佛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他甚至觉得活着和死了没有什么分别。
每天活着,甚至都像是死了,自己的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他再也见不到那个带着温和笑意的女子,再也听不到她的欢声笑语,再也没有人会笑颜如花的唤着自己的名讳。
宁中海每年冬天的时候,都会容易咳嗽,而每到冬季的时候,昭阳长公主永远都会让人备下冰糖雪梨,可没了昭阳长公主,似乎也没有人时时刻刻将他放在心上了。
慢慢的,宁中海才知道,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一个对他情深意重的女子,这样的离开他,自己到底是如何将她伤到这种地步的,于是他越来越恨自己的母亲,甚至到死都没有原谅她。
当然他最恨的是自己,若不是自己当初的是非不分,不会伤的昭阳长公主这样深。
他真的后悔了,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可这一切还能挽回吗?
无数个午夜梦回,宁中海都是在梦魇中醒来,汗水打湿了枕头,可身边的那个人,却始终回不来了。
只要他一想到,木清风还跟在昭阳长公主身边,他就食不下咽,他不是不知道木清风的心思,木清风守护了她这么多年,而且永远都是默默无闻,他实在不知道木清风会不会把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
终于,他再也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这样明晃晃,大刺刺的跑到了昭阳长公主的闺房里来。
“婉儿,既然我能来到这里,肯定是有完全的把握的,你陪我好好说说话不好吗?”宁中海的嗓音依旧那么的柔和。
昭阳长公主恨不得一巴掌将眼前的人抽出去,可实在也是无可奈何,昭阳长公主毕竟和宁中海夫妻了这么多年,对宁中海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只怕为了今天,他肯定也策划了好久了吧。
昭阳长公主害怕宁中海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只得耐着性子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宁中海只是淡淡的笑着,仿佛只要看到眼前的女子,哪怕是她生气的样子,自己的心里都觉得暖洋洋的,他实在受够了一个人的夜晚,太冷了。
“婉儿,回到我身边吧,咱们都不年轻了,都已经五十多岁了,说不定也没有几年好活了,不要让我们的生命里留下遗憾,不要再和我置气了,好吗?”宁中海的声音很是温和。
昭阳长公主觉得无语了,难不成,他觉得自己和他分开,是在斗气吗?一时间,昭阳长公主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怀疑宁中海的精神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啊!
真是没法去交流了。
昭阳长公主连个白眼都欠奉,直接说道,:“宁中海,本宫今天明明白白的再告诉你一次,咱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本宫已经休了你,请你,立刻,马上离开本宫的寝室,否则的话,本宫绝对不会跟你客气了!”
宁中海仍旧笑吟吟的,那眼神温柔的可以腻死人了。
“婉儿,我知道你还是在生我的气,你尽管可以打我,骂我,我都不会在意的!”
昭阳长公主气的发怔,恨不得直接拍死宁中海算了,她竟然不知道宁中海也会有这样厚脸皮的一面,简直让人发狂!
于是昭阳长公主不说话了,就这样干坐着,打算靠到宁中海离开。
只是让昭阳长公主没想到的是,宁中海竟然也陪着干坐着,丝毫都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昭阳长公主打了个哈欠,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打算坐到什么是时候去,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宁中海微微一笑,:“你若困了,尽管去睡,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想看着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他实在不想离开,不要离开这个温暖的地方,哪怕是远远的看着,也是幸福的。
昭阳长公主真的很想骂人,:“你觉得你在这里,我能睡得着吗?”
宁中海沉吟不语,但就是坐着不肯离开。
最后昭阳长公主实在熬不住了,就趴到桌子上睡着了,然后等她再醒来之时,就发现自己睡在竹屋的床上,而杜鹃则在一旁的软榻上昏昏欲睡着。
昭阳长公主没有叫醒杜鹃,而是自己起身下床,推开了房门,然后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护卫,一看就是宁中海的下属。
昭阳长公主刚想走出去,二人伸手一拦,恭敬的说道,:“夫人,不要叫属下为难!”
昭阳长公主一听这个称呼,立马就翻脸了,:“本宫是长公主,不是什么夫人!”说完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一声巨响倒是将杜鹃吵醒了。
杜鹃醒过来,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心中不禁有些恐惧,但却看到一脸气呼呼的昭阳长公主,这迎上去问道,:“长公主,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啊?”
昭阳长公主没有说话,只是兀自坐了下来,杜鹃看得出昭阳长公主心情不好,自然不敢说话,只能静静的站在一边。
不多时,门被推开了,宁中海端着饭菜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