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漱从荷包里取出针线,颜色正好和玄色的衣衫相配,然后,玉漱低下头,一针一线,仔仔细细的缝补起来。
玉漱的针线做的很好,平时更是给倾城做了许多,所以,这条小口子对玉漱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凤訾宸看着离自己半尺之近的女子,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神情却无比的认真,手上的动作十分的娴熟,凤訾宸唇角再一次勾勒出淡淡的笑意,他觉得这一幕十分的动人。
过了一会儿,玉漱收回了神仙,仔细端详了一下,仿佛是满意了,才扬唇笑道,:“好了。”
凤訾宸看着玉漱的小脸,心里竟然跳得很快。
突然,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凤訾宸觉得有些尴尬。
玉漱轻笑道,:“世子爷,奴婢针线不好,世子爷就凑合一下吧。”
凤訾宸这才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袖,阵脚很是匀称,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是缝补过的,这样,还叫做针线不好吗?
这小丫头还真是谦虚啊!
正在凤訾宸发怔的功夫,玉漱福了福身,笑道,:“奴婢先退下了。”
凤訾宸还未等说话,玉漱的身影已经缓缓离去,没有半分的犹豫。
凤訾宸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同时心里对玉漱增添了几分好感,这个小丫头仿若真的是很纯净,并没有半分来攀附自己的心思,大概也是看在倾城的面子上,才会与自己多说几句话吧。
这样纯净的女子,真的不多了。
他看这玉漱的背影好久好久,直到再也看不清了,才转身离去。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有心人看到了眼里。
不远处的一个女子看完了这一幕,愤恨的咬了咬牙,也离开了。
☆、211
这顿午膳倾城觉得很怪异,让她觉得怪异的并非宁芷兰,是宁芷兰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香琴,倾城发现,香琴的眸光总是似有若无的在打量玉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怒意。
这让倾城觉得有些好奇,照理说,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玉漱是自己的丫鬟,而香琴是宁芷兰的丫鬟,她们两个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才对啊。
这让倾城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
宁芷兰是顾不上这些的,虽然宝哥儿有奶娘,但是只要力所能及的事情,宁芷兰是不用奶娘去做的,两岁多的宝哥儿被宁芷兰教的不错,吃饭的时候,竟然可以一个人独立用完整餐饭,虽然会弄的很狼狈,但是比起同龄的孩子,真的是早熟了不少。
倾城微微叹息着,一般来说,像宝哥儿这么大的世家小公子,哪一个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偏生宝哥儿这么伶俐,却不得父亲的喜爱,真是造化弄人啊。
于是,倾城不顾宝哥儿满身的油渍,直接将他抱在了怀里,疼惜的抚摸着宝哥儿圆鼓鼓的小脸。
宝哥儿也吃完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挣脱凤倾城,说道,:“姑姑,宝哥儿身上脏脏,等宝哥儿换好了衣服再来抱姑姑好不好?”
倾城听着宝哥儿甜软的童音,看着宝哥儿乌黑圆润的大眼睛,真的是将这孩子爱到了心尖子上。
她对一旁的奶娘说道,:“服侍小少爷梳洗一下,在抱过来。”
奶娘恭敬的要接过宝哥儿,宝哥儿并不用奶娘抱着,从倾城怀里下了地,蹬蹬蹬的跑了。
娘娘生怕有个闪失,忙跟了上去。
倾城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她都回来几天了,竟然还不知道宝哥儿的大名,只是拿。乳。名混叫着。
倾城这才笑着问道,:“兰表姐,宝哥儿的大名是什么?我这个做姑姑的还不知道呢。”
宁芷兰似乎也是刚想起,忙说道,:“大名叫做凤誉祁,是父亲起的。”
倾城点头,宝哥儿这一辈里,男孩子从誉,女孩子也从玉,只是音同字不同。
“父亲起的自然是极好的。”
正说着,宝哥儿有跑了回来,圆滚滚的身子,直接扑到了倾城腿上,小嘴一撅,:“姑姑,抱抱。”
倾城的心都快要化了,忙抱起宝哥儿放在自己的腿上,对着他胖乎乎的脸亲了又亲,好像怎么也亲不够一般。
此刻玉漱已经带人在收拾饭菜,香琴正好端着茶准备服侍宁芷兰用茶。
也许是手滑了一下,或许是故意的,香琴的茶碗正好尽数合到了玉漱手臂上。
这原本就是滚开的茶水,玉漱几乎痛的喊出了声,她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她旁边的盈秀眼疾手快,忙拉开了玉漱的衣袖。
饶是盈秀是暗卫出身,也忍不住惊呼了一下,玉漱和珊瑚都是从小跟在倾城身边,深的倾城的喜爱,也是娇养这长大的,更是没受过一点苦楚,现今她白嫩的手臂上全都是红色的小水泡,密密麻麻的一片,看上去竟也是十分的恐怖。
盈秀很是生气,这几年来,倾城不在,她,盈绿,珊瑚,玉漱,的关心很是亲密,而且玉漱的性子是很好相处的,即便言语直爽了些,可完全没有一点坏心思,而且最重要的是,别人大概看不出来,但是一向训练有素的盈秀却看的到,香琴这明明就是故意的。
香琴见状,忙惊慌失措的跪在了地上,连声说道,:“奴婢不是故意伤到玉漱姐姐的。”
香琴低着头,虽然认着错,但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弧度,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得意。
宁芷兰微微蹙眉,斥责道,:“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这丫头一向挺稳重的,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香琴下跪认错,一时间,谁也不好在责怪她了,毕竟她和玉漱一向,都是一等大丫鬟,香琴这般的低姿态,谁有挑她的错处呢?
盈秀轻咬着贝齿,知道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发作了,因为满屋子的人只有她自己看出了香琴的险恶居心,其他的人不一定看的到,如果她贸然开口,可能会让自家小姐很难做,毕竟,还有世子夫人的面子在。
玉漱虽然痛的不得了,但她也以为香琴并不是故意的,所以并没有半分的责怪之意,反而摇着头道,:“香琴姐姐,你快起来,这可真折煞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头涂些药膏子就好了。”
倾城看着玉漱这样子,心疼的也不得了,她自然看的出来香琴是故意的,但却同盈秀一样,无法发作,只得说,:“赶紧的下去,让府医来瞧瞧,女孩子家家的,别再留下疤痕。”
盈秀自然明白倾城话中的意思,忙将玉漱拉了下去。
宁芷兰也有些过意不去,她是知道倾城和玉漱的情分很深,而且这事,的确也怪香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