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染的神色淡淡的，很冷酷的说道，：“本世子已经听到了，皇上已经说让本世子滚蛋了，本世子自然就该走啊！”

姜福忙道，：“皇上那也是一时之气，并没有想要让世子离开的意思，皇上他老人家好面子，也拉不下脸来，所以世子您还是随老奴回去吧！”

莫离染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走，如果他真的想离开的话，也不会让姜福追上自己了！

所以，也就就坡下驴，跟着姜福又回到了御书房！

进了正殿，东绪帝就屏退了众人，莫离染也不行礼，只是兀自坐了下来，问道，：“找我何事？”

东绪帝的脸色也不好看，但再看到这小子的时候，气也消了一大半，但看到莫离染臭着一张脸，怒气顿时又涌上来了！

“臭小子，朕好歹是你的长辈，你就一点尊重也不肯给朕吗？”东绪帝忍不住怒道！

莫离染和东绪帝私下相处了十几年了，凭心而论，东绪帝对莫离染很是宽容，前些年的时候，莫离染对东绪帝的态度更差，几乎连一个正眼都懒得给他！

东绪帝从来都是很有耐心的，这么多年，莫离染虽然外表冷酷，那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其实他对东绪帝也是很有感情的！

只是碍于对自己祖母的不平，还有父亲凄惨的下场，以及自己母亲悲惨的命运，所以，面上仍旧不给东绪帝好脸色！

看到东绪帝被自己气的胡子都歪了，莫离染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于是口气也软了下来，：“是我的不是，你不要气坏了身子。”

听着莫离染略微关切的话语，东绪帝登时所有的怒火都烟消云散了！

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见东绪帝好了些，莫离染再一次开口问道，：“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东绪帝点头，脸色顿时凝重了好多，语气也带着责问，：“你还好意思问朕，你今日是怎么一回事儿？竟然要当众杀了楚郡王妃！朕看你疯了吧！”

莫离染自然知道东绪帝也是关心自己，但一提到楚郡王妃，莫离染的眼中顿时浮上一抹森寒之色，冷然道：“她难道不该死吗？我母妃是如何过世的，你难道不清楚吗？”

东绪帝怔了怔，火气仍旧不减，：“你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为何这一次就不能忍了，你明知道，等你继承大统的那一天，随便寻个由头，即便是将她千刀万剐了都可以，可现在，你身为楚郡王世子，她就是你的继母，无论她做出多大的错事，你都必须忍着！”

东绪帝顿了顿，又说道，：“即便你不想忍，也可以用一些其他的方式来教训她，唯独不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做出弑母之事，这对你的名声得有多大的妨碍！”

莫离染挑眉，：“名声这东西，我不在乎！”

东绪帝又被莫离染气的几乎吐血，；“不在乎，你说的轻松，你未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若是声名狼藉，如何能服众！”

莫离染冷哼，：“太子的名声如何，不也稳坐这么多年的太子之位吗？”

东绪帝真想直接找块豆腐碰死算了，他觉得莫离染就是来讨债的，这么多年，莫离染是他唯一付诸心血的一个孩子，却总是能将他气的半死！

“那怎么一样呢？这些年你知道弹劾太子的折子有多少吗？朕若是想废太子，早就废了，朕保着太子的位置，也是为了替你争取时间，让你在朝堂上大展宏图，然后再认祖归宗，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辜负朕的心呢！”

莫离染抿唇，东绪帝对他的好，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楚郡王妃触及到了他的底线，所以，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杀了楚郡王妃的！

见莫离染不语，东绪帝也能想得到莫离染心中的想法，肯定是为了凤倾城才会变成这样，其实凭心而论，凤倾城这个丫头的确不错，无论气度，身份，配离染也不错，也很有国母的风范！

以后离染登基以后，以她的能力，把持后宫，绝对可以搭理的有条不紊！

只是今日莫离染说的这番话，却足够让东绪帝吃惊的了，他觉得莫离染对待凤倾城的事情好像已经无底线到了极点！

大概其为了凤倾城，什么都会去做，这就让东绪帝很不满了！

红颜祸水，这句话真的是没有错！

“离染，你对凤二小姐用情这般的深，并不见得是好事！”东绪帝语重心长的说道，：“毕竟，将来，这大曦朝的天下都是你的，你不可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的后宫不可能只有一位皇后，你一向睿智，朕说的这些你应该很明白！”东绪帝看见这莫离染，一字一句说道。

莫离染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他突然觉得很烦躁，烦操的突然很想杀人！

思量再三，他看着东绪帝，字字如锥道，：“小倾城在我心中的地位，重要到可以让我放弃一切，包括你的皇位！”

东绪帝闻言，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一般，彻底的呆住了，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开口说什么了？

他整个人处于震撼当中，离染这是在说什么，为了凤家那个丫头，竟然可以放弃这大好河山吗？东绪帝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离染嘴里说出来的！

要知道，自从找到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将全部的心血都放在了这孩子身上，将他培养成一个罪合格的帝王，可是他现在，竟然告诉自己，为了一个女人，将这一切都放弃了！

东绪帝瞬时觉得自己的心口处开始隐隐作痛，呼吸似乎都不顺畅了！

他满眼失望的看着莫离染，似乎说一句话都让他无比的费力，：“你当真对的朕对你这多年的教诲吗？这多年的心血，这多年的隐忍，都白费了！”

东绪帝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多岁，眼中那种绝望和死寂，似乎看上去像一个形同朽木的垂垂老人，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和深沉！

看到东绪帝这样，莫离染心里也很是难过，可若是他的世界里没有了倾城，就等于没有了一切，他即便或者也如同行尸走肉，那即便是做了皇帝，又有什么意义呢？

莫离染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东绪帝身边，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然后直直的跪了下去，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着，似乎内心也在苦苦的挣扎着！

“皇祖父，离染这终其这一生都只会爱凤倾城一个人，离染知道这么多年，您对寄予的厚望，所以，离染也不愿辜负了您，只是，这和离染爱倾城并不冲突，即便离染的后宫只有一位皇后，这也不影响离染做一位好皇帝，不是吗？”莫离染的嗓音有些微微沙哑，却坚定无比！

东绪帝微微闭上了眼眸，长长了叹了一声，这是莫离染第一次喊他皇祖父，这一生皇祖父，他盼了十几年，离染始终都没有叫出口，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

本应该觉得很开心，可是东绪帝的心情竟然无比的沉重！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对于帝王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离染他根本就体会不到，因为他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帝王。

东绪帝不知道该怎么与莫离染解释，他有些累了，自从二十多岁继承皇位，仿佛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休息过，所以，他真的是很累了！

“离染，你先下去吧，让皇祖父一个人静一静！”东绪帝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娇满甜园。

莫离染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的，除了在倾城面前，他偶尔会耍耍无赖，对于其他的人，永远都不会主动去开口！

其实他很想去安慰东绪帝几句，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一向把什么都放在心里的他，除了对倾城，真的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