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的目光灼灼的,幽深的犹如大海汪洋,璀璨的如天上的繁星,一时间让凤倾城沉溺在其中不能自拔。
凤倾城别过脸,不再看男子,冷然道,:“我今日救你,只是为了自己,你不必放在心上,想来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并不晓得你的身份,也不想知道,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此事告知他人。”
黑衣男子顿了顿,应了一声,:“好,我答应你。”便一纵身离开了。
倾城这才彻底的放松了,看了一眼沾染了血迹的床单,蹙了蹙眉,转身睡到了贵妃塌上。
而黑衣人熟练的使用轻功躲过护卫,翻墙而出,夜色很深了,街道上冷冷清清,黑衣人刚出侯府不久,便遇到了前来接应的人,几人也是一袭黑衣如墨,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为首的抱拳跪倒在地,:“主子,属下护主不利,请主子责罚。”
黑衣男子微微蹙眉,淡然道:“不妨事,走吧。”说罢飞身离去。
当一缕晨光照进房间,凤倾城翻了翻身,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才坐起身,晃了晃脑袋,昨天真的没睡好。
“小姐,您醒了?”外头当值的玉漱听到了响动,忙端了洗漱用品进来。
倾城点了点头,直打量着玉漱,神色有些愧疚,玉漱的貌美如花,明目皓齿,今年已经十五岁的她,渐渐张开了,尤其是眉眼,竟生的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前世珊瑚和玉漱都是自己身边的大丫鬟,也都跟着自己嫁到了太子府,太子生性好色,竟然连儿媳妇房里的丫头也不肯放过,那时的自己,为了皇甫逸轩什么都肯做,忍着心痛硬生生将玉漱给了他,只是后来玉漱的下场也很凄凉,怀了身孕本是好事,不料生产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就这样没了。
珊瑚倒是一直跟随着自己,不过想必自己死了之后,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玉漱一进门就发现了床上的血迹,又看到倾城手上抱着绷带,并不多问,只是端过托盘给倾城上药。
“小姐,你老盯着我做什么?是不是玉漱做错什么了?”玉漱记好绷带,见凤倾城也不说话,老是打量着自己,有些不解。
凤倾城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想逗逗她,只是笑着说道,:“没有,只是发现今日的玉漱格外的娇媚动人。”
玉漱两颊羞红,低头道,:“大清早的小姐就打趣奴婢。”
“好了,不闹你了,服侍我洗漱上妆吧。”
凤倾城挑了一件月白色的交领上衣,陪着蔷薇粉的对花短襟,和黄白相间的冰裂纹凌裙,攒了红宝石的垂花簪子,颜色十分的雅致,衬得她整个人淡雅出尘,又不失端庄秀丽。匆忙用了些早膳,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吩咐玉漱陪着,一起来到了福苑门外。
“小姐,为何不进去呢?”玉漱有些不解的问道。
凤倾城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再等等吧,不着急。”
☆、第006章 渣渣姐妹
福苑是靖远侯府最好的院落,院门前一片蔷薇花开的正好,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扉,给人一种轻松的感觉。
凤倾城站了一会,就远远的看到一群丫头婆子簇拥着两名华服女子向这边走来,凤倾城展颜一笑,心想着好戏马上要开演了。
她一眼就认出那名身穿湖蓝色锦缎褙子的女子是二房的嫡次女,四小姐凤倾姚,也是十三岁,只比凤倾歌小三个月,那个一袭大红洒金长裙的就是凤倾歌了。二房的婶娘赵氏是祖母的亲侄女,赵家的嫡女,而凤倾歌的姨娘也是赵家出身,只不过是隔房的庶女,也是祖母的侄女。
所以凤倾歌和凤倾姚的关系极好,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像连体婴儿一样,回想前世,凤倾颜与自己亲近,反而将亲妹妹靠了后,反而凤倾歌和凤倾姚更像嫡亲姐妹。
两人正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倾城依稀听到了,好像是在讨论昨夜见到皇甫逸轩的情景,两人都是双颊绯红,春心大动的模样,倾城心中冷哼,真是无知者无畏,就这样的智商,还敢肖想皇甫逸轩,当心以后哭都找不到坟头。
待倾城胡思乱想之际,二人已来到倾城面前。
凤倾歌昨天被凤倾城噎了一通,正想找麻烦,而今日见到凤倾城这一身深深浅浅的得宜搭配,那种自身散发的贵气逼人,让她不由得嫉妒的发狂,她明明只比凤倾城小两个月,可偏偏哪里都不如她,尤其是凤倾城就这么站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即便她有着恶女的名声,也不能损毁她分毫。
“哟,二姐姐也来了,妹妹还未恭喜二姐姐得了门好亲事呢。”凤倾歌笑得花枝乱颤,:“听闻礼国公府可是没落了呢,还要靠着国公夫人的嫁妆养家呢,而且国公夫人天天指着礼国公的鼻子骂他没用呢,姐姐摊上这样好的婆母,不知道会怎样呢?”
众人听闻都捂着嘴偷笑,尤其是凤倾姚,似乎还嫌不够,又来添上几句,:“三姐姐说的是呢,不过二姐姐有着恶女的名声,又是不肯吃亏的,自然不会败给婆母的,到时候婆媳天天打架,倒也过得精彩呢。”
凤倾城冷然望着二人的表演,前世她见的太多了,这两个人只要跟自己一见面,从来都是冷嘲热讽,非得气的自己与她们动手,然后再无比较弱的犹如小白花一般哭诉着,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欺凌她们,就这样,祖母才对自己越来越失望,父亲才会觉得自己性子顽劣,渐渐的,成就了自己恶名昭著的名声。
“我就不明白了,二位妹妹都是闺阁女子,怎么关心起这些市井妇人才会留心的风言风语了,有失咱们侯府贵女的身份,若是祖母听到了,定是要不高兴的。”凤倾城语气里并没有怒意,反而拿出姐姐的身份规劝起二人来。
凤倾歌和凤倾姚一怔,对望了一眼,都有些好奇,怎么会这样,凤倾城不是应该气急败坏的动手打人吗,然后她们就可以高声哭诉,将祖母院子里的人引过来,然后再祖母面前狠狠的告凤倾城一状,然后让祖母惩罚她。
怎么今日凤倾城反而这样气定神闲,还句句讽刺她们和市井妇人一般上不得台面,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灵牙利齿了。
“二姐姐这话何意?妹妹也只是关心姐姐而已,担心姐姐的嫁妆不够养礼国公府一家子的。”凤倾姚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企图更加激怒凤倾城。
凤倾城明媚一笑,“这个不劳四妹妹操心了,姐姐自有分寸的。”无论凤倾姚说什么,倾城总是这么不骄不躁的模样。
二人气的不轻,却又不知所措。
凤倾城看到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缓缓而来,于是亲热的说道,:“咱们去给祖母请安吧。”于是转过身准备进院子去。
此刻凤倾姚眉眼一挑,看了凤倾歌一眼,凤倾歌立刻会意,咚的一生,摔倒在地上,高声喊道,:“哎呦,我的脚好痛。”
凤倾城心下一冷,终于来了,等一下,你们俩可不要哭得太凄惨。
但却焦急的转过身,一脸的关切,:“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凤倾歌此刻哭的双目通红,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哀声道,:“二姐姐,你为何要推我啊,妹妹只不过是关心你,才会说这些话的,你为何要如此狠心的推我啊?”说着哭的更大声了。
凤倾城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紧紧咬着唇,眼泪盈盈与腮,欲落不落,:“三妹妹,我没有推你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呢?”凤倾城一向要强,从来都是强势的模样,可如今她这般的柔弱之姿,竟然格外入得她人的眼,让人格外的垂怜。
“二姐姐一向看咱们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来对咱们都不客气的,为何敢做不敢认!”凤倾姚一脸的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三位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在福苑门前争执起来了?”三人的声音并不小,早惊动了老夫人,于是老夫人遣了福苑的管事嬷嬷钱嬷嬷出来看看。
钱嬷嬷四十来岁的年纪,是老夫人的陪嫁,在老夫人面前十分有脸面。她出来询问,代表的就是老夫人。
她看着三位小姐,一个还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委屈的拿着锦帕抹眼泪,一个怒目相视,心里觉得无比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