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娆哪里想到会出这等意外,那人用着十分龌蹉的眼神反复地扫了她胸口几眼,她已然怒不可遏,伸手要掌他的脸,她是头一次被这种人调戏,可成海却不是头一次调戏这样的丫头了,自然是躲得飞快,还将温娆的手给握住。
那细腻柔滑的小手落入他手中,令他兴奋不已reads;媚倾江山。
温娆吓得差点尖叫,握着盒子往他脸上砸去,他毫不设防被她砸个正着,哀嚎了一声闪到了一旁,温娆趁着这个机会跑了出去。
她半步都不敢停,生怕被他追到。
只是她跑得方向有些偏了,竟跑到了自己摸都摸不着的地方。
长长的巷子,尽头有侍卫把守,她走近一看,方明白,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外臣进宫来面圣的必经之路,再向前走便该出宫了。
她回头见没有人追来,松了口气,这才慢慢地往回走,冷不防看见有一人骑着马从身后走过,只是那人走了没两步又勒住了马缰,调转马身,慢慢走到温娆面前。
温娆抬眼看到一张马脸还未反应过来,惊得蹬蹬几步后退。
“封将军,你这是做什么?”温娆看见马上的人银具覆面,便知他是谁了。
“你还记得我?”封颂唇角微微上扬。
“自然不会忘。”温娆一天之内接二连三受惊,对封颂半分好感也无。
“不对。”封颂闻言摇了摇头,“你不记得我。”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走开了,似乎在提醒温娆,又似乎在暗示她。
温娆自然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只是想要快些回去,免得在这种地方又惹上别的麻烦。
成海从屋子里爬起来,摸着脸上的一道红肿,恼怒不已,但一想到温娆那漂亮的小模样,心神一荡,想得正美,打算出去打探打探,谁知刚一走出房门,眼前忽然一黑,被人兜入麻袋中。
他还未张开嘴巴,便觉得喉咙间有如针扎般痛感,再开口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玄衣人熟练的将他抗在肩上,几个跳跃,便来到了禁园。
四下无人,他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禁园之所以是禁园,正是因为有它的禁忌之处,入者无生还,即使是他,都不敢在祁曜暴怒的时候闯进来。
这外面乍一看只是一个普通的院子,内里则是一个驯养地,这里养了几只凶狠的野兽,个个目露凶光,一爪子下去入肉三分,常人无力御之。
而成海被玄衣绑在了十字囚架上,用铁链拴紧,成海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见那玄衣阴恻恻的声音:“若是他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下次发病的时候兴许就动用不到那些凶兽了……”
祁曜每杀死一只凶兽,他们便要寻到一只更精悍的,这对他们来说,并不容易。
只不过要找到一个像成海这样色胆包天的人,对他们来说,同样也是不容易的。
温娆避着人走,这次运气好得很,谁都没碰到,她很快回到自己的屋内,这才松了口气。
她将那盒子放在桌子上,见那锁孔略粗,便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来,对着那小孔捣鼓了半天。
这盒子并不精巧,兴许也是地摊上的便宜货,竟真让她误打误撞之下给捣鼓开了。
那簪子上多了几分划痕,难看得紧,温娆想了想还是将它插回鬓间。
☆、第29章 筹得十两
至于盒子里的东西……
温娆伸手将盖子掀开,不出意外的看到长生说的钱,温娆将它们拨开数了数,也不过才六七两。
她想了想,还是打算将钱用上,不论如何,还是先筹钱将长生放出来再说。
温娆未必只有筹钱这一条路可以选,祁曜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对她这般好,她都是可以利用这点关系的,可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让祁曜知道长生这个人reads;盗运成圣。
她将盖子合上时,盖子的边微微外侧,她推了几下没推动,反而将盒子给压翻了,东西哗啦一声撒了一桌。
温娆忙将东西捡起来放好,盒子底下垫着的那块白色的帕子也有些皱了,她将它拿起来重新叠好,看到上面蝴蝶的图案,觉得眼熟,又觉得这不是一个太监该有的东西。
她又看了几遍,这才了然,这方帕子在她十六岁那年流行一时,那会儿大姑娘新妇都用这样的式样,温娆也不例外。
十六岁那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嫁给慕容句之前,玉雪阁依然在她手中。
只是后来她坏了名节,自身难保,这才落入了宁氏手中。
那一年的长生兴许也与她一般大。只是他那时候应当在宫外,后面又如何能入宫来?若是他本就在宫里,如何能与她有所纠葛,他又怎会有她的帕子?
温娆的手指下滑,摸到帕子角落一个方方正正的“娆”字。
她那时候丢了这方帕子心急如焚,便是因为那帕子角上有自己的名,生怕被坏人捡走污了自己的名声,便是从那之后,她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不喜欢绣上与自己有关的东西。
长生是谁……她脑海中渐渐有个模糊的轮廓形成,她的印象并不深刻,只是他们确实相识,她得将他领出来好好问他。
珺宸宫,珠帘后,温茹端坐于案前,手底下绘着一副画,画中的人惊艳绝伦。
罂粟端着茶走近了几步,看清画上的人,那人熟悉又陌生,她看着有些走神。
“这是姐姐。”温茹说道。
罂粟回神,抬眼看向温茹,“娘娘……”
“不像是不是?我也觉得不像。”罂粟抿唇,“可是,她就是这样的。”
画上的人红妆浓艳,一抹朱唇如血,眼角上挑,眼儿含媚,红色的云纱滑落到臂弯,露出一截雪肩。
怎么看都是一个风尘女子,美则美,难免落入俗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