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皇上,事情还要从昨日良媛回家之事说起。”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桌子发觉没有茶水,这才讪讪地将手收回来继续说道:“昨日小女顽劣,竟在大姊的杯中放了些辣子胡椒末等物,想要捉弄大姊,不想大姊恼怒之下将茶水泼在她脸上,导致她双眼受损,微臣一着急,便寻了个庸医来,那庸医为骗钱财说她眼睛已瞎,微臣信以为真,小女自然便更加悲痛,可心知错在自己,便一早上央着母亲向大姊赔罪。”

“如此,只是姊妹之间胡闹,况且令嫒眼睛无碍不也是好事儿一件,左相为何说得如此严重?”祁曜扯了扯嘴角,心道他还真是个老狐狸,来得如此之快reads;特工傲妃:医女风华。

“皇上,虽微臣大女儿是婼儿的姐姐,可现在的身份是皇上的良媛,婼儿冒犯了她,该当死罪,若是落在有心人眼中,婼儿的一时顽皮许会被指认为歹毒,为求公平,微臣求皇上严惩。”温厚德如是说道。

祁曜闻言顿时眉头一拧,眸若寒星,言语间有些不满:“爱卿说得如此在理,若朕真的惩罚了令嫒,岂不是成了是非不分的昏君?左相未免将朕看得太过狭隘。倒是温良媛,怎可向自己妹妹茶水相泼,有失宫仪,该罚。”

“皇上,不管是谁的错,都是微臣的女儿,微臣绝不偏颇。”温厚德趁机表示自己的立场,表面上将话说得无比公正。

“此事朕心中有数,只是爱卿下次莫要再为这些鸡毛蒜皮之小事来扰朕。”

“微臣只怕有心人将家事闹大,毕竟身份悬殊,还是赏罚分明的好。”

“若有那等是非精,朕必不轻饶,如此,左相可放心?”祁曜不耐。

温厚德见好就收,道:“微臣不敢。”虽是如此,可他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温娆不是善茬儿,他却不是好欺负的,他为官多年,岂能如此轻而易举的被陷害,在温厚德眼中,温娆这点小伎俩都不够塞牙缝,反倒暴露了她的不轨之心,谁能料到这天底下还真有胳膊肘往外拐的人……

想到此处,温厚德脸色愈发阴冷,此女他本就不喜,因顾忌她母亲死前扔下的狠话,迟迟未敢下手,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着什么事儿发生,既然她如此忤逆,那也休得怪他手下无情。

走到外间他发觉自己口渴异常,方才说话时便想喝水,可桌子上竟没有摆上茶水,这会儿有些难耐,他看见外间小几上摆了几杯茶,想是备给大臣与总管喝的,便不客气地顺手端起一杯喝下,谁知茶一入口,他呛了呛又猛地喷了出来。

“哎呀,大人,这是杂家先前按着良媛泼的那杯茶配的,是要呈给皇上看的,您怎么给喝了呢,这旁边不是有您喝的茶么?”小春听见了动静,忙过来瞧了瞧,抱怨道。

温厚德抬眼去看,对方正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杯子,而这杯确实与其他几杯隔开放的。

“左相大人,这余下的茶水放下可好?”小春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无害。

温厚德暗叹自己倒霉,殊不知,那一桌茶,不管他拿哪一杯,都是一个味儿。

殿内,祁曜拧眉:“把这香掐了,上次不说了不好么,总是教人发躁。”

高禄郁闷地去看了看,还真是皇上上回说过的那支,一时冷汗,生怕祁曜怪罪,不做多想,忙换下它。

宁夫人带着温婼从宫里离开时,满身冷汗,还未至家中,便已经发起烧来了。

温婼眼上的白绫也不敢摘掉,这会儿心下惶恐难安。

待温厚德回家时,家里大夫候了一群,他就着方便,让大夫先给自己看看嗓子。

大夫摇头,表示无药可医,“大人少食辣菜,多喝水即可。”

温婼闻言竟吓了一身冷汗。

她给温娆的不是一杯普通的茶,也并非顽劣之作,而是放了一种粉末,可以破坏嗓音的药,她想借以顽劣的名目毁了她的嗓子,怎料父亲也会中招。

“爹,温娆她欺人太甚,爹,女儿不想活了!”温婼忙转移他的注意力,把前因后果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温厚德再看宁氏的模样,简直怒发冲冠reads;异界之农家记事。

“放心吧,温娆她迟早是要还回来的。”温厚德只一瞬便沉静了下来,冷笑道。

“女儿要她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温婼气得几乎要尖叫。

“婼儿,爹疼你,可你也要争气,你若是争气,何愁她不会跪在你面前磕头认错?”温厚德这回没有再哄她,只是语重心长道。

温婼怔怔地看着他,下足了狠心道:“爹,女儿会争气的。”

温厚德满意一笑。

只是待后来很长的一段时日里温厚德颇为烦恼,他一张嘴便是破锣嗓音,却无人问他何故。

人都说,他家小女顽皮,在家中茶水放了东西,让他喝得够呛。之后有人去他家作客,再不敢多贪那两杯茶,生怕遭殃。

温婼的名声也渐渐变得恶劣,诸多娇蛮刻薄的事情为人所知,婚事渐难。此为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就说当下温娆,送走了宁氏与温婼之后,面上也无甚欢喜,只是躺在美人榻上,闲闲地看着窗外花枝被微风抚得乱颤。

丝桐有些不能理解,站在一旁轻声道:“良媛,您真的要置温家于死地么?”

宫中人都知,这宫妃历来高位者多是有身份背景的,若是后台倒塌,她本人便也犹如空壳一样,只余下一个名分。

“丝桐,温家若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我掰倒,那也不是温家了。”温娆幽幽一叹。

“可是良媛方才分明是已经将她们逼的无路可退了。”丝桐皱着一张脸,满脸疑惑。

“她们只是闲赋太久,经不起吓罢了,待她们回去,很快就会明白,我温娆根本就不能把她们怎么样,甚至,她们随时可以将我碾住。”温娆心中思量着,面上无波无澜。

此番她只是与温家撕破了脸皮罢了,将温家这趟水搅弄起来,让他们无法再潜伏。

便是这次,温厚德必然露出了诸多马脚,祁曜若是聪明,便不会不知道。

“那……良媛,您与温家关系并不好么?可若是不好,为何当初要舍弃自己,救下媚妃娘娘?”丝桐又问。

温娆侧目,笑:“谁说我舍弃自己救了她?”

丝桐一愣,“大家都这样说,说……这是您唯一做过的好事儿,这才被圣上给接纳。”

“丝桐,你记着,我和温家是敌,我纵使在作恶多端之后突然良心发现,也绝不会去救媚妃,所以,你需要好好想想,你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你喜好那些良善美丽的事物,我可以将你送与温茹……”

“良媛!”丝桐咚地一声跪在榻旁,眼眶里迅速蓄起泪水,将将要落,“良媛,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提了,您别送奴婢走。”

说罢,她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温娆本不想应付,可奈何地上咚咚不止,只得呵斥住:“起来,莫将这地板磕坏了,本良媛可无钱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