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要的锅盔,若是不吃下去,她还怎么面对那几个师傅?
杨蓁咬了咬牙,捧起硕大的锅盔,狠狠咬了下去……
她咬下来一瞧,这饼像偌大的月亮上缺了个口。
傅虔忍俊不禁地从她手里接过来“月亮”,顺着她咬下来的那部分撕下一条来,替她一块一块地掰开,泡进羊骨汤里。
杨蓁好奇地拿起调羹来,试着吃了一口,只感觉浓香的汤汁包裹着咸香的锅盔,好吃极了。
她的眼睛眯起来像猫一样,一口接一口地吃着。
见她吃完了碗里的锅盔,傅虔便又伸手给她掰下另一块。
伙房里的师傅们和同样用饭的士兵们都极为惊诧地看着这一切。
他们那个冷面无情的上将军,竟然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不一会儿过去,杨蓁碗底的汤都见底了,她满足地摸了摸自己滚圆的小肚子,好奇地问:
“傅虔,你光顾着招呼我了,你怎么不吃呢?”
他见喂饱了杨蓁,自己则面不改色地吃起了饭。
傅虔吃饭极为认真,并且非常快速,基本上啃了几口锅盔之后,便一口气将碗里放凉的汤喝光了。
所谓姿态优雅又风卷残云,也不过如此。
杨蓁愣愣地瞧着他吃完饭,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几乎冒出火花——
她小小声小小声地凑过去,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你怎么……吃饭都那么好看……”
面对小姑娘突如其来的示爱,傅虔心里几乎早已如同百爪挠心。
可他却依然维持着镇定。
这种镇定来源于外界的压力。
若此时是在他的营帐里,他要把她按在榻上亲。
傅虔表情淡漠地站起身,牵起小姑娘的手:
“走了。”
杨蓁似乎没料到这么快就要离开,赶忙站起身来让他稍等片刻,自己则去跟大师傅要了张油纸,又弯回桌前将剩下的锅盔打包好,准备带回去吃。
傅虔一手牵着她,一边低头瞧她手里的锅盔,心下不由地笑了。
这小丫头,倒是没有丝毫骄奢,还懂得在军营里珍惜军粮,实在很难得。
杨蓁一路上都小心地看护着锅盔,生怕她的宝贝干粮漏出一块去,于是便也不知道自己跟着傅虔去了何处。
再抬头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演武场。
此时并非战时,士兵们都在校场训练,于是这里便空了出来。
杨蓁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哪儿?”
“带你习武的地方。”
她摸了摸自己刚平坦下去一些的小肚子,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的!
杨蓁把干粮小心翼翼地放在草地上,将自己的头发扎得更高了些,看起来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她抱了抱拳,郑重其事地跟傅虔行了个拜师礼:
“师父说什么!徒儿就做什么!”
傅虔倒也不客气,掀袍往草地上一坐:
“先扎个马步试试。”
杨蓁歪着头想自己这马步也不能白扎,习武也不能白习,总得从面前这男人身上揩些油下来。
于是她摇头晃脑地撒娇:
“马步是什么,为什么要扎它?”
傅虔无奈,只能站到她身边来,熟练而又标准地扎起了马步。
其实这姿势虽坚持下来很难,但要模仿得像模像样倒也很轻松。但是杨蓁眼睛悄悄瞥了瞥他,表面上乖乖巧巧地扎了个马步,实则含着胸驼着背,看上去歪歪扭扭地,十分好笑。
她这样站了一会儿,傅虔果然回过头来检查。一见她这副模样,便微微蹙起了眉,伸出大手去板正她的肩膀。
可没过多久,她的肩膀又渐渐歪斜了过来。
傅虔又伸手板正她的小身板。
过了一会儿,他只回了个头的功夫,那欠揍的小身板又歪了。
傅虔这才瞧出这小丫头是故意的,他板正脸色,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