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里加了些百合,味道清甜,亦有苦涩。
她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孙皇后瞧她这样,连忙问道:
“可是这不合胃口?”
杨蓁嘟囔道:“这粥有些苦。”
然后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杨芷容一眼:“妹妹,我没有不爱喝的意思。母亲不是常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她这样一说,杨芷容哪敢不领情?只能强颜欢笑道:“百合是有些苦。下次不放这么多了。”
杨蓁好奇道:“妹妹是放了百合么?”
说着,她捡起碗中一片白色泛黄的花瓣,送进口中。
“恩,炖得软软的,可并没有苦味呀。”
杨芷容有些慌了,她连忙笑道:“想来苦味都炖进粥里,所以才尝不出味道。”
杨蓁甜甜一笑,继续吃着粥。
就在这时候,景瑞帝见杨蓁心情大好,便开口问道:
“蓁儿,为父问你一句。你那日来上书房说要与上将军退婚,是因为什么?”
杨芷容闻言,瞬间便将目光聚在了她身上。
那模样像是有些期待。
孙皇后也陡然变了脸色,问道:
“蓁儿,你曾说过这样的话?”
杨蓁一言不发地放下汤匙,走到他们面前跪了下来,把景瑞帝和皇后吓得够呛。
“蓁儿,有话好好说,这是做什么?”
杨蓁不肯起来,抹着眼泪道:
“父皇,母后,你们可还记得六年前女儿在上林苑被一头豹子袭击?”
“如何能不记得。那一次可吓坏了母后。那件事...还多亏了...”
孙皇后刚想说出那个名字,却突然想起淮王叛乱方才平复,不由地噤声。
景瑞帝则拍了拍皇后的手,以示安慰。
“那一次是多亏了陆家的那小子。可是他父亲也实在太糊涂了。”
杨蓁急忙出声:“父亲,从前救下女儿的,并非是陆子胥。而是傅虔。”
“傅虔?”
景瑞帝慢慢地想了一阵。的确,那时候淮王将陆子胥领来的时候,陆子胥毫发无伤,是有些奇怪。
但那时候,傅虔也不过是个无名之卒,谁也不会为他争功。
“这件事,朕会派人去调查一番。若是如此,陆子胥罪加一等。”
“父皇,陆子胥并无死罪。
若是因为六年前的事让他罪加一等,女儿担心会惹得天下非议。
不如将他流放得好,也让天下明白父皇心怀仁慈。”
景瑞帝思虑片刻,欣慰道:
“蓁儿到底是长大了。”
杨蓁看着她父皇,心下不由地流露出一丝惭愧。
前世景瑞帝原本正值壮年,膝下儿女环绕。
她从前只怨父皇绝情,却丝毫没有想过,死的何尝不是他的发妻,他的儿女。
她看着父母的模样,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再让别人伤害到自己的亲人。
孙皇后见她还跪着,连忙走过来将她的宝贝女儿拉起来,还亲自上手替她拍净了衣裙。
“蓁儿,往后退婚的话,可千万不能再提了。上将军宽厚,容得下你这次耍小脾气。可这样的话到底太伤人了。”
杨蓁垂下头去,轻声应了一声。
听了他们一家人寒暄,杨芷容立在一旁,面上显然有些僵硬。
杨蓁注意到她不大自然,便故作神情依旧地向她母后撒娇:
“父皇,母后,晴初给我做了梅花烙,女儿赶着带容儿回去吃热乎的。若是好,我亲自送来。”
杨芷容愣了片刻,自然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话道:
“姐姐是说过长乐宫的梅花烙好吃,容儿也想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