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节(2 / 2)

女宦 江南梅萼 2621 字 19天前

“那是当然,想你卫大爷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不三催四请绝不动弹的懒样,何曾这般积极过?”长安得意,“说说看吧,想找的人到底是谁,有何特征?”

“这与你何干?”卫崇道。

“当然有干了,若我能为你找到此人,便完全可以将你沿路护卫之情抵消。如此,钟羡便不用欠你人情。”长安道。

卫崇斜着身子倚靠在墙边,嘴角勾起一缕有些懒散的笑意,道:“原来你好钟羡那样的。”

长安长眉倒竖:“喂,这么打趣朋友不太合适吧!”

卫崇也不与她饶舌,站直身子伸出右手,露出系在手腕上的链子道:“十七年前,我妹妹走失时,便与今日所救之女娃一般大小。这样的银花生,我们三兄妹人手一颗,也是相认的唯一信物。”

长安看着他手链上那颗已经氧化发黑的银花生,一阵无语:“十七年前……那么你这个妹妹如今到底还在不在人世,你其实也并不确定?”

卫崇不语,显然不愿承认他妹妹已经不在人世这种可能。

长安见状,便换了个话题道:“你刚才说你们有三兄妹,除了你和这个下落不明的妹妹之外,还有一个呢?”

“二弟在宫里当差。”

长安惊道:“太监?”

卫崇没好气:“不是。”

“哦,那需不需要杂家走个关系给他升一升官职?这个好像比帮你找妹妹更实在些。”长安提议。

卫崇:“不必。”

“那好吧。”长安兴味索然道,“明日我要去百花洲,你早上假作跟我离开,半路再折回来。这间客栈的掌柜有问题,如不出所料,明日可能会有官兵来捉拿萝月与那女娃儿还有我们留下的人。你旁的不用管,只盯住那女娃儿的下落,如无切实的危险,也不必出手救她,看她被带去何处,回来告诉我便好。”

卫崇也不笨,将她的话在脑中来回过了一遍,便道:“你要对平阳伯动手?”

“什么动手不动手的,你看杂家像那般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粗莽之人吗?”

想起白天一言不合就令人砍脚的一幕,卫崇什么都没说,只扔给长安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长安自然体会得到他眼神中的内涵,当即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讪讪道:“总的来说,杂家算得上是个如假包换的喜欢以理服人的文雅之士,这一点我相信是有目共睹的。你若说不是,那定然是你眼睛总是半眯着,视物不清的缘故。那个,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杂家走了,不必相送。”

她背着双手刚昂首挺胸地跨出房门,后面就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巨响。长安回身看着那两扇差点夹到她脚后跟的门扉,心中默念了好几遍“大人不记小人过”,才勉强压下那股一脚将门再次踹开的冲动。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之后,长安叮嘱了圆圆几句话,留下四名清风寨的弟兄给她以作跑腿护卫之用,自己带着袁冲兄弟俩与卫崇去折柳渡上了船前往百花洲。

谁知船一靠岸,长安四人刚上了岸没走几步路,便见路旁设一华亭,华亭里坐着一名容貌俊秀的书生,书生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亭下站着二十名魁梧雄健的兵甲,拦住了四人的去路。

一名兵甲过来请长安四人去亭中登记。

袁冲兄弟两人一听说登记要出示身份文牒便慌了,他俩因为劫过平阳伯的寿礼,早已是普阳郡官府通缉人员,跟着长安来到这里没被认出身份就谢天谢地了,哪敢自报家门?

然而长安作为一个解决了盐荒便准备脱逃的人物,身边怎可能缺得了各种可以让人蒙混过关的身份文牒呢?是故当袁氏兄弟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地从怀里掏出一张身份文牒两张身契就让他俩过了关之后,那惊奇程度,比之昨晚观看火树银花也不差分毫。

卫崇用的是自己的身份文牒。

登记完毕后,那书生让长安交一百两银子,自己进岛,作为她家奴的袁氏兄弟不可以随她进入。而卫崇要进去,同样要先交一百两银子。

“这姑娘还没见着便要先交银子,这事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敢问一句,是何道理?”长安问那书生。

书生态度有些骄矜道:“没有道理,这便是我百花洲的规矩。交了这一百两银子,到今夜子时,客官在岛内观看歌舞喝酒用餐都不用付钱,招姑娘作陪或服侍,才需要另外支付费用。”

她这么一说长安便明白了,不就相当于一百两银子买个入场券吗?这百花洲果然不愧是江南数一数二的欢场,光是入场费这一项,便能涮掉一批不是真正有钱的人。

第583章 奇葩一朵

长安交了一百两银子,卫崇借口没钱返回了折柳渡那边。

交完了银子,长安看了眼袁氏兄弟,问那书生:“我这两名随从为何不能进去?若是如此,我在岛上的安全如何保障?”

书生强抑着不屑道:“岛上自有负责客人安全的护卫,身手绝不会比你这两名随从差了,你就放心地去吧。”

袁俊瞧他这副看不起人的模样,心中不忿,欲上前斥他几句,被袁冲拦住。

长安问:“若是我定要带这两名随从进去呢?”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除了要给他们一人交一百两银子的费用外,还得交两千两银子的押金在这里。若是他们在里头冲撞了贵人,抑或损坏了什么物品,岛上侍者从中转圜及赔偿等费用,都要从这里面扣除。”书生道。

“你他娘的怎么不去抢?”袁俊怒道。

书生瞥了他一眼,语气凉凉地对长安道:“就阁下随从这模样,我劝阁下还是不要带进去给自己找麻烦了。”

“老子愿意,你管得着吗?”长安将两千二百两银票往石桌上一拍,唤袁氏兄弟“走!”

“慢着!”书生喝住三人。

长安转身,“怎么,银子还没给足?”

“银子是足了,不过要进岛,却还有最后一道关要过。来人,搜身。”书生话音方落,亭下便上来两名兵甲。

长安气得乐了,看着那书生问:“你要搜我的身?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书生端着脸道:“这是岛上规矩,你若不忿,可以离开。”

长安情知这厮是揣着鸡毛当令箭,这一路她只听得旁人说平阳伯诸般恶行,却无证据,本想便装来这百花洲探一探他的底,没想到却被这么个东西给刁难了。若是闹将起来,看这边这架势,不暴露身份恐怕是镇不住。但若是暴露了身份,那么今日之行也算是白费了。不过亭下这些兵甲乃是郡兵的装束,裘昊身为普阳郡都尉,调朝廷的兵来为自家的妓院看门守户,单官兵私用这项罪名就够他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