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卫渊没有去昭阳殿,而是去了卫季常的寝殿。
卫季常在院中摆了一副棋盘,正在自己与自己下棋。见卫渊来了,放下棋子,请他入座,命下人去重新煮了一壶茶。
卫渊坐在棋盘对面,扫了一眼桌上的棋局,笑道:“大皇子真是有雅兴。”
卫季常不置可否,抬手请示了一下,问卫渊可否有兴趣与自己下完这一局棋。
卫渊没有推迟,道:“乐意奉陪。”
于是两人就下起了棋来,卫渊持黑子,卫季常持白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个时辰。卫渊将最后一子落在棋盘上,白子立即陷入了死局,被黑子包围在其中。
卫季常端详片刻,站起来拱了拱手,意思是“甘拜下风”。
卫渊抬了抬眉,倒是没说什么。就见他从卫季常的棋罐里取出一枚白子,落在棋盘的左下角,奇迹一般,白子又重新活了过来,甚至有反压黑子的趋势。他抬眸,开门见山道:“大皇子认为我的棋术如何?”
卫季常重新坐下,用食指蘸了蘸桌旁的茶水,写下两个字——“极好”。
卫渊自负一笑,道:“季常,你认为你如今的境地,同这盘棋局有什么区别?”
周围的宫人意识到不对,早已悄悄地退了下去。如今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卫季常听了卫渊这句话,依旧神色从容,不慌不忙,含笑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卫渊也不拐弯抹角道:“陛下立卫沨为储君,你真的甘心么?原本那位置应该是属于你的。”
卫季常不语,垂眸,看着墨彩小盖钟里碧青透明的茶汤。
大抵是了解他的性子,卫渊倒也不着急,拈起一枚黑子,落下,过了一会道:“卫沨夺了你的皇位,日后这江山便与你无半点关系,我不相信你甘愿拱手让人。”
黑子与白子胶着,谁也不让谁,陷入平局的困境中。
卫季常手执一枚白子,迟迟找不到落子的地方。
卫渊见状,轻笑了笑,“与其输得一败涂地,我们不妨联起手来。假使事成,我将半个南方平分于你,我们平起平坐,你认为如何?”
江山一分为二,倒真是卫渊的作风。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解决了卫沨之后,分给卫季常的那一半国土,他能够慢慢地收复回来。
如今,他不过是需要一个正当起兵的理由。
卫季常看着棋盘,不知是在思索卫渊的话,还是在思考这盘棋究竟该怎么下。
卫渊倒也没有逼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一口喝完里面的茶,起身道:“你好好想想,我先告辞。”
卫渊离开后,卫季常将手中的白子扔回棋罐里。不多时,宫人重新走了进来,问道:“殿下,这棋盘需要收拾了吗?”
卫季常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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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卫沨便走了一个多月。
距离临盆的日子越近,苏禧就越是惴惴不安。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没走几步,便累得气喘吁吁。这下连周大夫都确定是孪生儿无疑了,殷氏晓得她在害怕什么,前几日还带着她去了大慈寺一趟,拜了拜菩萨,求苏禧最好平安地产下一对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