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命古嬷嬷将两个容貌秀丽的姑娘带进来,道:“这两人已经签了卖身契,你将她们领回去,日后放在身边伺候。沨哥儿身边的几个丫鬟年纪都大了,日后总要打发出去的,正好让这两人填补上。”
这两个丫鬟一个穿绿衣,一个穿蓝衣,模样姣好,身段袅娜,不像是普通的丫鬟。苏禧看了她们一眼,斟酌道:“云津斋的下人已满,每人都有自己的分工,怕是没有她们两人的位置。多谢母亲一番心意,这两人还是暂且留在您这里吧。”
袁氏看着她,“不过是多了两个人,你便不能打理了?日后这偌大的晋王府都要交到你手中,到那时你怎么办?倘若当真连两个人都放不下,我看日后你也不必当家了。”说着又道,“长辈赐,不可辞。苏家的女儿熟读圣贤,难不成连这句话都没听过?”
既是拿长辈之名,又是拿圣贤道理来压苏禧,倒是让苏禧一时无话可说。她沉默片刻,屈膝道:“儿媳知道了。”
那两人一个叫绘珠,一个叫画钏。回到云津斋,苏禧将两人安顿在后罩房里,与另两个三等丫鬟同住一间房。
听雁一面给苏禧端茶倒水,一面口无遮拦道:“姑娘,晋王妃是什么意思啊?咱们云津斋又不缺人,她还特地塞了两个人进来。奴婢瞧着那两人生得一脸妖媚,一看便不是什么正经丫鬟。”
苏禧默声不语。连听雁这种粗心的都看出来了,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袁氏的打算?
且袁氏又说得那般清楚,让她安排那两人到卫沨身边伺候。
她与卫沨成亲没几日,袁氏便迫不及待地往云津斋塞人了。
只是有一点苏禧想不明白,袁氏既然想往云津斋塞人,为何是挑卫沨不在的时候?她想了想,道:“听雁姐姐,这几日你安排两个可靠的丫鬟,看着绘珠与画钏。倘若她们有什么动静,随时都来禀告我。”
听雁颔首道是,又问:“姑娘,那还需要给她们安排事情吗?”
虽说苏禧嫁给了卫沨,但听雁几个大丫鬟还是习惯叫她“姑娘”。
苏禧道:“安排一些不打紧的事情吧,不要让她们两个进屋。”
云津斋有专门管理下人的嬷嬷,姓金,是个规规矩矩、恪尽职守的老人。听了苏禧的意思后,便安排绘珠与画钏两人打理后面花棚的花,这门差事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一旦哪盆花出了问题,苏禧便可以用“办事不利”将她们打发出去。
苏禧对金嬷嬷的这个安排还算满意。
*
接下来几日,绘珠和画钏还算老实,安安分分地打理花棚,没有闹出什么事端。
倒是苏禧收到了卫沨寄的家书。
这应当是他刚到洛州时写的,上头简单交代了一下路上的事情,兴许是太忙,信上没有多少内容,倒是随信一并送过来一个紫檀雕花的箱子。苏禧打开看了看,里面全是洛州特色的小玩意儿。卫沨知道她喜欢琴和香料,里面不仅有失传的琴谱,还有几种名贵香料,以及数不清的珠钗首饰。
苏禧托腮看着卫沨的信,忽然就想他了。
其实这半个月她每天都会想他,但是没有一次像这次这般强烈。
苏禧坐在翘头案前提笔写回信,写到一半,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袁氏送了两个丫鬟的事情说了。写完之后,便去外院将信送给李鸿。
这头,寄安堂。
晋王妃袁氏与二爷卫汛坐在玫瑰椅中,下方跪着一个穿粉蓝色衣裳的丫鬟,正是绘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