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点点头,接过话用力扔向正朝这边过来的狗儿,狗儿弯下身接住一朵,高兴的朝她挥了挥,但来不及停留,跟着队伍离去。
猫儿欢喜喊道:“我哥接住了,香香姐,他接住你的花了。”高兴得像是自己扔给情郎的花被接住了一样。
秦家三口亦是欢喜不已。
天黑时分,狗儿才回到秦家,一到门口就听到爆竹声震耳欲聋,然后秦义夫妻,香香,猫儿和一屋子下人全都笑嘻嘻的迎了出来,欢呼他为榜眼老爷,然后被拥着进了屋。
待坐下来,各自喝了茶水,秦义这才疑惑的问:“怎么回事?不是说没给派官让回家去吗?怎么中了榜眼?”
“是我误会皇上的意思了。”狗儿歉意笑道。
安氏双手合十:“好在走得晚了一步,要不然就与这天大的荣耀失之交臂了。”
大家自是忙不跌点头道是。
在京城停留了数日,狗儿终于带着自己的十天假期返回了山水府,等假期结束后就要来京城就职,一路上回去自是心急如焚,一会儿激动,一会儿欢喜,情绪波动不已。
而青蕊这边,得到狗儿中榜眼的消息后,和二牛抱在一起喜极而泣:“我就知道这孩子有出息,二牛,榜眼,我们家狗儿中了榜眼,他终于出人头地了,我们也对得住他死去的父母了。”
“是啊,蕊儿,多亏了有你,狗儿才有今天,罗家和我才有今天,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们会用一辈子来报答你的恩情。”二牛紧紧搂着她道。
青蕊抹了抹泪:“又讲这样的话,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好,不说了。”二牛吻了吻她娇嫩的唇,道:“所有的地方都走过了,我们也准备回家吧,在狗儿之前回到家,准备好鞭炮,我们放个一天一夜。”
青蕊点点头:“好,回家。”
回到山水府已是五月份,这一去就是三个月多月,回到这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青蕊觉得好舒服,她先烧水洗了个舒服的澡,这些天在外面住着都没好好洗澡,觉得自己埋汰极了,洗了澡,又把睡着的木林叫起来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一家子吃了饭早早就睡下了。
楚荣留在了府城的宅子里,这些天奔波实在累坏了,也是吃了饭就睡下了,鲍昌海有事都来不及回禀。
第二天下午,狗儿他们回来了,安通领着全府城的百姓拉着旗帜迎接,鞭炮声也是一路从府城放到了鹅田村,到了家门口二牛又放了好几挂,还在府城定制了可以天空开花的烟火,决定他它整整一个晚上。
回到家里,狗儿看着穿得整齐精神的二叔婶婶,忙扑通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头:“二叔婶婶,侄儿回来了,没有辜负你们这些年的教诲。”
“起来,你现在已经是朝廷官员,哪能随便朝我们这样的布衣百姓下跪?”二牛和青蕊向前扶起他道。
狗儿站起身,一脸认真:“无论我以后当多大的官,你们永远是我的长辈,再生父母,我还是要跪你们。”
“傻孩子。”青蕊揉了揉他的头,但才几个月没见,狗儿的身高已经快高过她了,她再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伸手就能揉到他的头,突然觉得,她的狗儿终于长大成人了,她这么多年提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狗儿也擦觉到自己比婶婶高了,还记得婶婶刚来家里的时候,他才六岁,才到她腰身的高度,常常搂着婶婶撒娇,八年了,整整八年了,他长大了,而婶婶倒也没什么变化,仍旧温柔美丽大方,他鼻子突然有些酸,将婶婶搂进怀里:“婶婶,谢谢你。”
青蕊忍不住流泪,她是高兴,也是欣慰,更是幸福。
“好了,一路上也辛苦了,屋里坐着说话吧。”二牛拍了拍婶侄二人的肩膀,劝道。
狗儿忙收了泪,给婶婶擦了眼泪,一群人进了堂屋,坐了个满满当当。
楚荣看了一眼在地上围着桌子打转的木林,笑着对狗儿道:“臭小子,没让我失望。”
“荣……叔叔。”狗儿看着楚荣,觉得心里别扭,他现在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但又不能表现出来,怕让婶婶他们起疑。
楚荣看他神情就明白了什么,又想到鲍昌海早上对他说的话,心里突然有丝愧疚,臭小子,你可别怪我,我也是为了你好,状元哪是那么好当的,当了状元不但要当驸马,而且你年龄太小,朝中又不那么清明,怕你承受不住那些压力,再说了,罗家这样的小门小户,实在不能够太过扎眼。
当然,这也有他自己的一点私心,他怕狗儿成了状元,到时候受到许多人的关注,他的身份就遮不住了,他暂时不想让青蕊知道他的身份,他直觉告诉他,要是青蕊知道他的身份了,他就会失去儿子。
儿子是他从小在手心捧着长大的,他不能失去儿子,所以只好委屈狗儿了。
青蕊没好气朝楚荣道:“我家狗儿这么聪明,自是不会让人失望的,哼!”
她还记得他说狗儿考得这么顺溜是运气的话,其实她觉得狗儿的学问好过运气。
狗儿听见婶婶挤兑楚荣,一颗心提了起来,婶婶哟,我失去了状元才保住你,你可千万别再骂荣叔叔了。
楚荣倒也习惯了,没答话,看了狗儿一眼,抱着木林去院子里了。
不一会儿,狗儿出来了,来到他面前道:“还请荣叔叔早日离开,回到你该回的地方。”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楚荣把木林举高,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看着狗儿有些生气问。
狗儿一脸严肃:“我婶婶本是温和善良的性子,但荣叔叔老是惹她生气,婶婶又不知你身份,如此下去,我担心婶婶安危。”
“那你是瞎担心了。”楚荣见他是这个意思,脸色缓和了些,道:“我与你婶婶虽然平日老是斗嘴,但我是把她当朋友的,我都不介意,自然是不有人会治她的罪。”
狗儿扯了扯嘴角:“谁说没有人会?”因为楚荣,他的状元没了。
楚荣想到自己那杀猪的兄长,狂燥的抓了抓鼻子,皇兄是怎么和这臭小子说的,怎么搞得臭小子很怕他一样?
他望屋里看了一眼,见青蕊正和安氏说着什么,笑得极为开心,深吸一口气道:“我向你保证,你婶婶绝不会有事,你别赶我走成不?”
“以荣叔叔你的身份,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要呆在这里受委屈。”狗儿问出了自己心中藏了许久的疑惑。
楚荣握住木林藕节一般的小腿,道:“你们觉得是委屈,可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有趣,怎么说呢,哦,对了,充满了烟火气。”他说着,在院里走了几步:“臭小子你是不知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厌烦了,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陪着儿子。”
狗儿看着他,见他不像说谎的样子,遂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
“义父,你要走?”木林把小脑袋从楚荣头顶伸下来问。
楚荣抬头对上他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立即摇摇头:“义父不走。”
“可是哥哥要赶你走。”小木林看了狗儿一眼,瘪嘴。
狗儿见弟弟要哭了,心疼不已,忙道:“哥哥不赶,不赶。”说罢,小声对楚荣道:“你保证我婶婶绝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