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不庶子的,便宜我占了,继承权我要了,嫡子都让你流放了,我说我厌这身份,我自个儿都觉得矫情。”
“我对不起老三,我知道。不过那年为救他,我差点把命搭上,多少欠都还完了,我不该他。”
“至于你……你是爹,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老三摊上你算他倒霉。只是,错了就错了,你拍胸脯承认我还算你豪杰,往人家王家头上按什么?”他呲着牙,表情一言难尽,“王家逼你娶人姑娘了?嫡母掐你脖子让你拜堂了?洞房都入了,孩子老大,你说你是被逼的?”
“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儿啊!!来来来,我问问你,我那病恹恹的嫡母,她是怎么逼的你?她按你双手压你床角,扒你裤衩,把你给强x了?”
姜熙挑眉,言词火辣,把个姜企给羞的,“你,你这个小畜生啊!!!”老子是你亲爹。
“呵呵,你要不是我亲爹……”我早就怼死你了!!姜维翻了个白眼儿,嘴下依然毫不留情,“说什么被逼被迫,我姨娘可是说过,当初嫡母刚嫁过来的时候,你都把她当天仙似的供着呢?”
“那燕京的名门贵女……举止优雅是吧,雍容华贵是吧,习琴棋会书画,您没见过对吧?心心念念供着人家,人家还当你是大老粗,不像我姨娘那么敬你爱你,自尊心受伤了对吧?”
“王家不是因为你英明神通,看中你的未来才挑你当女婿,嫡母根本不喜你,就是单纯为了避祸,在燕京嫁不出去了才委屈着许了你……知道这些之后,你伤心了吧?是不是难受?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觉得这帮人眼瞎……冷落嫡母想让人家后悔呀?迁怒老三,你是怕他不是你儿子吗?”
姜维一脸古怪,连连摆手,“你放心,这不能够,就看老三那张恶人厌的脸,就知道肯定是你的种。”
“你,你这个不孝子啊!!”小畜生!!气死老子了!!!
姜企让大儿子怼的脸都蓝了。
“就这么不孝,你认命吧!!”姜维满不在乎,闲闲抬头望天。
姜企额头青筋暴出,太阳穴都是鼓的,鼻翼扩张大喘着粗气,他两眼直翻白儿,彻底把抢功这事儿给忘到天边去了。
——
大哥怎么把亲爹气的直接躺倒,姜熙是一点不知道,跟亲娘聊了一宿,次日天还没亮,他连早膳都没顾上用,就快马加鞭的往晋江城赶了。
实在是让亲娘给撵走的,生怕夜长梦多。
不过别说,他走还真走对了。一马离开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媚姨娘就带着姜企找上门来了,口口声声:姜企身体不适,姜熙身为嫡子得伺候着,‘辛劳事儿’就让姜通代办……
结果,小王氏‘客客气气’的给顶回去了。
别看平时她仿佛软棉棉没脾气,咋欺负不还手的模样,事关儿子的前程……谁敢阻拦,她能飞起来咬人!!
燕京贵女出身,女眷里练出来的。如何挑不出毛病的怼人,她真心不要太熟练。几番交手间,姜企让她怼的肾疼,脸色腊黄,讪不搭的拉着媚姨娘就跑了。
“你这老东西,没用的货!!!两句话都经不住……还窜了,你咋那么臊呢!!”被拽的踉踉跄跄,媚姨娘破口大骂。
“那个……媚,媚儿,那是她儿子的功,老大都说不要。”姜企臊答答说。
“老大他是扯的!!让你养歪了,他不要,还有老二呢!!”媚姨娘尖着嗓子喊。
“老二那身手……他打海盗多危险啊,又不会凫水,在掉海里头。”姜企陪笑,“而且,王氏到底是嫡妻,有身份在那儿,你不好那么顶撞她……”
“呸!!你个臭不要脸的,她是嫡妻!!你当年怎么答应我的??要不是你拉出来的屎自己坐回去,老娘会成了妾!”媚姨娘柳眉高桃,伸手就掐姜企的耳朵,一边拧一边骂,“明明你跟老娘订的娃娃亲儿,在我爹娘面前发过誓,老娘才是正头呢!!”
别看如今姜企手掌十万兵,坐镇加庸关。仿佛多威风的模样,然而,小时候,他还在大户家那会儿,他是小厮,媚姨娘是小姐。哪怕后来他翻身,显了才能——人家媚姨娘还是小姐,他不过义子而已。
长达十数年,他一直以小女婿的身份被媚姨娘压着,生平干的最过份的事儿,就是偷摸答应了王家的婚事,把媚姨娘由未婚妻‘贬妾’了,就这一道,媚姨娘活活压了他半辈子!!
被掐的耳朵都拧圈儿,姜企疼的直呲牙,半句不敢还嘴,陪着笑脸在媚姨娘的骂声中,被揪走了。
站在院门口,看着媚姨娘扭着腰身,款步轻款,跟小姑娘似的偎在姜企身边,一对‘有情人’打情骂俏的离开,小王氏面无表情,微风吹过她花白的头发,她腰身佝偻着,像个老人一般。
“呸!!不要脸的东西。”相柳扶着她,对着那两人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姜大哥,外号:维怼爹……
第五十三章
姜企答应了, 这事就算好办。姜熙快马加鞭回到晋江城,霍锦城正巴巴等着他呢, 两相商定, 各自回禀。姚千枝亲自去了趟加庸关, 见了姜企。
到底是手握十万兵的将军,姜企没抹开脸, 真干借几条江船了事, 而是派了五千精兵, 就让姜熙领着, 跟姚千枝共谋大事——呃,不对, 是为国分忧了。
当然,他或许也是怕打下婆娜弯后, 旺城方面昩他好处, 才巴巴派人看着。
根据郭浪儿的情报,拿着简陋的海图, 姚千枝盯的眼仁子生疼,发现这地方真的很偏僻, 周围有好几个暗流潮涌的大旋涡儿,还是大鱼聚集地, 旺城渔民偶尔驶错航道去了附近,不是开进旋涡儿船毁人亡,就是让大鱼顶破仓底,成了鱼食儿。
且, 婆娜弯长年笼罩在一片淡淡海雾之下,不知哪儿飘出来的,跟幽灵似的。
“婆娜弯有大船小般好几十艘,人家那是海船,又快又稳。姜企给的江船根本不能比,他们熟悉那片海域,就算咱们人多也不可能像围城似的,真逼急了,人家上船就跑,咱们能奈他们何?”跟着堂妹研究了一通,姚千蔓觉得挺闹心。
“的确有些麻烦。”霍锦城坐在旁边,手里摇着个扇子,皱眉做困难状。
苦刺就横了他一眼,觉得他这样子有点骚。
余下者,或是身份不足,或是根本不懂海战……好吧,大刀寨是彻底的八辈贫农出身,别说海战了,他们连正经陆战都不太懂,就知道跟着大当家有肉吃,撸袖去干,提刀能练,不拘愣的,横的,全都怕不要命的!!
没理会这群人的纷争,姚千枝双手按在桌上,撑着海图,眉头拧的死紧,“打到是能打,只是,若想要俘虏他们,不能让他们上船就跑,这个可是有点儿……”
“为啥要俘虏他们?跑就跑呗?”王狗子愣愣的问。
“你傻啊!”没等众人回答,王花儿就怼他,“咱们为啥打海盗?不就是想要人家的岛吗?他们都跑了,咱们在那儿晒盐养珍珠,结果没几天功夫,人家打回来了?咱们咋办?”
“大当家的是旺城提督,难道还能一直驻守着那破岛上吗?”
“哦?哦!?”王狗子听懂了,连连点头。
“大人,您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有人,有船,有内应,定是能赢的。”一旁,幕三两端着托盘走过来,温声细语的劝,“来,喝杯热,换换脑子,许就有办法了呢。”
一边说,她一边将托盘放在案上,将内里香茶端出,一一奉到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