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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过了元宵节,这年算是告一段落了。
看着装年礼的屋子一点点儿空下来,又被一点点的填满,也是好玩儿的很。
可惜,沈伯谦觉得,这么累的事情,有一回就行了,明年就都交给小妹她们去弄吧。
累归累,但却很开心热闹。
年过完了,日子却一直都在继续。
沈伯谦跟刘若兰也要动身搬去清水县暂住了,那边的房子已经收拾妥当,这边的随身物品也都收拾好了。
这倒不是他们俩着急,而是刘家商号的各位大掌柜等不及了。
早先去岳父家拜年,沈伯谦见到了如今掌管刘家各大酒楼生意的罗大掌柜,也就是罗厨子。
他一见沈伯谦那跟见了亲人似的,拉着就不松手了。
说是无论如何,过完了年也要让少东家出来走走,刘家这么一大摊子的生意,她这个当家领头的可不能说甩手就甩手啊。
眼下又是清水刘家参选皇商的关键时刻,她不管那不是要乱套了吗?
沈伯谦一愣,说生意上的事儿不是有岳父管着的吗?
刚才给岳父岳母拜年,他们还说生意上的事儿自有他处理,让女儿女婿不要担心。
但听罗厨子一说他才知道,刘老爷是给他们俩宽心呢。
这刘老爷自幼便有心悸的毛病,虽然不算是严重,但就有一条,不能操劳不能动怒动气,否则日积月累恐有性命之忧。
否则当初在长平刘家,他也不会以堂堂长子嫡孙的身份被人排挤。
沈伯谦这才想起梦中的刘老爷的确经常以手抚胸。
原本他以为那是因为刘老爷想起死去的妻女心绪难平,心中愤懑痛苦所致,现在想来,那恐怕只是原因之一。
必须竖大拇指,这真是中华好岳父啊。
可岳父岳母瞒着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老婆大人也没提醒自己一下呢?
回家夫妻二人晚上一聊天他才知道,自家夫人另有打算。
刘若兰早知道父亲的身体不能操劳,父亲说的不过是在宽她的心而已,所以已经跟母亲说了,要她管着父亲,别让他太劳累了。
至于刘家的生意,等她跟沈伯谦搬去县城,就能在家中处理。
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她觉得只要不出去跑动,在家里处理一些事务并不妨事。
但她说的时候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子嗣是大事,她这个时候还要管生意,沈伯谦就算是再大度,心里恐怕也是不舒服的。
的确如此,沈伯谦心里是有点儿不舒服。
因为,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这个时候居然没想着站出来帮自家媳妇一把,也是有点儿怂。
生意场的事儿他又不是没接触过。
说到底,上辈子当了二十多年的伪独生子女,他基本上也被默认为老妈生意的继承人。
只不过他生性懒散,一直没怎么去参与。
但这也不代表他就完全不了解,好歹也是念过商学院的人。
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的,只不过没有怎么实际操作过而已。
既然如今岳父不能上场,老婆也不方便,这个时候自己不站出来,实在说不过去。
靠老婆养他不在乎,那是家庭分工不同,职业妇男也是社会稳定的基石嘛。
可老婆有事儿不能及时顶上,缩在后面,那就是人品问题了。
况且,照看生意这事儿,他也不能说是不行,只是不喜欢而已。
短期管理一下,应该也是可以的。
沈伯谦迅速的做出决定,并且很果断的跟若兰说了自己的想法,以及自己对于暂代她打理生意的想法。
其实也很简单,总结来说就是四个字:垂帘听政。
他的这个提议一说出了,刘若兰十分震惊,毕竟读书人跟生意人的差距是巨大的。
但她并没有拒绝,一是她看得出来,沈伯谦的提议是真心实意的,第二,她也真的很想知道,甚至是很期待,这个男人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年后二人一搬到清水县的宅子里,早就等的上火的各地掌柜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但一进议事厅,却发现坐在那里的不是刘家少东刘若兰,而是她的夫君,从不参与刘家生意的刘家姑爷——沈举人。
大家伙一下子有些摸不准怎么回事儿,都没了声音。
幸好罗厨子到了,他虽然只是管刘家酒楼生意这一块,但各地掌柜都知道他是原来跟着刘老爷的老人儿,跟刘家少东和刘家姑爷都熟。
都怂恿着他去问问怎么回事儿。
不过,没等罗厨子开口,沈举人背后传来少东刘若兰的声音:“自今日起,夫君代我暂管刘家各处生意,各位掌柜的按老规矩回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