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消失了一个多月后,出现在了明雁面前。
“明明。”他站在阳台上看书的明雁面前,轻声开口,声音中满满的歉意。
明雁抬头,冲他一笑:“坐呀。”
明思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这是明雁一年多前新买的房子,姑姑此刻就住在这里,这一个多月明雁也一直住这里,是南安旁的另一个小城,离的十分近,开车不需一个小时便能到。
“姑姑睡了?”
“嗯,妈妈最近身体还不错。上个月方市长联系过我,要来慰问妈妈,我婉拒了,这也是妈妈的意思。十几年来,爸爸终于被还以清白,妈妈已经很满足了。前几天带妈妈又去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医生说以后只要不再受大的刺激,妈妈会越来越好的——”明雁一样又一样地说着,说的均是好事。明思全听了进去,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明雁淡淡地笑着,经此事后,他真的长大了,知道了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有不能说的事。明思为他们一家付出了那么多,他怎么能够再让他多费心。尽管他的妈妈最近精神状态其实很不好,这一个多月来燕衡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只是不再与十几年前那般,受众人唾弃,而是终还清白,但当年的那番狂风骤雨依旧留在这对母子脑海中,本就身体不好的明澜子终究没有受住这份刺激,当晚就入了院。尤其事后,各路从前避之不及的“熟人”们纷纷联系他们,表示要来探望。
这些他当然不会再讲,他觉得有些讽刺的同时,也有些无奈。
说了片刻后,似乎也再无事情可讲,阳台上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明明。”明思再叫他名字。
“嗯?”
“对不起。”明思这些日子一直避着明雁,心中总是带着愧疚,尤其上周有小道消息说宁休已订婚后,他更加不敢来见明雁,今天下定决心才敢来此处。
明雁知道他说的是何事,放下手里的书,正色看向明思:“哥哥,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除了爸爸妈妈便是你,你一定不要再说这三个字。”
“明明,哥对不起你,没有弄清楚就自以为是,还胡乱行事,害得你也跟着我莽莽撞撞,我——”
明雁截住他的话:“哥,谁又能想到会是这样的呢,第一个发现那个小册子的是我,第一个去搜索调查那些人的也是我,怀疑不相信他的人也是我,如果我够坚定,你再如何说,我也应该坚定地相信他——所以,这些都只不过是我自己的原因罢了。”
“不,都是我的错!我太盲目自信,以为凭自己真的能做成事情。”
明雁低头笑:“舅舅和外公为了这事,暗中努力了十几年,如今倒下的那些人,那样厉害,其中多么艰辛你我都能想象得到。宋晖一直在其中帮着他们,帮着爸爸,帮着我们,我此刻只有愧疚,竟然怀疑他;也有高兴,原来舅舅与外公其实还是记得我和妈妈的,原来世上并不是没有人在乎我们。还有哥哥你,这么多年一直帮着我和妈妈,有这些,真的已经够了。”
“明明,宁——”
“哥,这几天我仔细想了想,这十几年来,妈妈和我都有些累了。等春暖花开了,我打算带妈妈一起去澳洲。”
“明明,宁……”明思知道他不想再听到那个名字,还是停止了说话。
“以后也许不回来了。”
“移民?!”明思直接站了起来。
“嗯。”明雁却还是坐着,低头看自己的手指。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