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公府跟杨大儒两府议亲的事情最后还是给传出去了,传得人尽皆知。
夏侯小公爷即将成为杨府上门女婿的事情同样人尽皆知。
那段时间,夏侯非看什么都是黑暗的,平日天亮就往外跑天黑才回家的人,整日整日不愿往外跑了,天天缩在府里里自闭,几天时间人就瘦了好大一圈。
书房里,夏侯非开始了第无数次磨人。
“哥,我真的不想成亲啊!你就帮我跟祖父求求情,让他通融这一次,只要这次他不逼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他的行不行?他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叫我撵鸡我绝不打狗!”
“祖父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定下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你只能听他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成亲!让我去杨府倒插门,我宁愿自我了断!”
“用不着自我了断那么严重。两个选择,要么成亲,要么残废,祖父会亲自动手,你自己选吧。”
夏侯非看着在书桌后面翻看话本子,全程头也不抬的大哥,就一个感觉——大哥好无情。
出了书房,跑到花厅里夏侯非又去磨正在核算账本的大嫂。
“嫂子,当初你说好了会罩着我的,我现在就需要你罩着,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了呢?”
按住算盘,云鸢容抬头看着杵在面前可怜兮兮的脸,叹气,“小叔子啊,不是嫂子我不罩你。但是万事孝为先,咱家老爷子排在第一位,任何事情都不能越过他去。嫂子也惭愧,这次的事情实在帮不了你,你自个另寻出路吧啊。”
人生就是如此绝望,老天要整死你的时候,不会给你多留一扇窗。
转眼,两府之间亲事议定,定下吉日,就在年底十月,金桂飘香的时节。
所以夏侯非赶在金桂飘香之前离家出走了。
天下这么大,他就不信还能找不着容身之处,等成亲吉日过了他再回去,哼!
……
夏侯公府,下人发现二公子离家出走的书信已经是翌日午时。
信上内容寥寥,但是言辞只丰富让一家子叹为观止。
“这混小子,在司国子监那么些年学的东西,全用到这封信上了!”夏侯老爷子气极反笑。
“祖父,这样会不会把小叔子逼得太紧了?他一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独自出门身边连个下人都没带,只怕少不得要吃苦。”云鸢容担心道。
“他既然敢离家出走,就让他在外头好好吃够苦头!到时候他自然会回来!”老爷子哼道,“想当年阿亦也是小小年纪就外出游历,增长了多少学识见闻?这混小子要是连他大哥一半都赶不上,也别称是我夏侯公府的人了,丢脸!”
夏侯亦,“祖父说的是,阿非吃够苦头自然就会回来,我估摸着大概十数日,是他极限了。”
云鸢容笑睨自家夫君,“你算得准不准?小叔子这次出门把他全部家当都带上了,加上我之前给他的,估摸着得有五六百两银子,要是省着点花,他用上半年不成问题。”
这个省着点花,云鸢容是以小叔子花钱的方式来折算的。
但是,她还是高估了小叔子本人。
她夫君扬唇轻轻一笑,“他从来没省过银子,五六百两,大抵就是十几日能花光。没银子了,他就该回来了。”
被自家大哥钉死了的夏侯非,此时正在离开京城的航船上。
看着船外风光,想着终于逃脱了京城那个牢笼,逃脱了他万般抵触的亲事,小侯爷心情高涨,直想对空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