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又一人起身问道:“不知范家会入股多少?能否见告?”
范毓奇瞥了那人一眼,是渠家的老三,微微沉吟,他才道:“范家作为发起人之一,自然不能太少,不过范家财力有限,暂定出资六百万。”
谁也没料到范毓奇会如此实在的说出入股数额,大厅众人一愣之后都马上反应过来,范家老五这是再间接的告诉他们,晋商联合票号的总资本暂定在六千万,大股东必须得六百万以上!
六百万不是小数目,一众人自然不敢随意表态,即便是财力雄厚的几大家,也不敢随意表态,这事最终拍板得等到几大家的家主赶来,实力稍差的一众富商心里有了底,便开始四处游说,找人合股,以便能够成为票号的大股东。
三日后黄昏,马齐、王掞、方苞等人才乘坐马车赶到太原城,因为贞武在太原,山西官员不敢大张旗鼓的迎接,仅仅只是揆叙、苏克济、苏瞻三人在城门口接了众人,陪着前往范家大院。
这三日时间,贞武微服走访了太原城的繁华街巷,特别是南关城一带繁华的街巷,以及东米市、西米市、东、西羊市、估衣市、棉花巷,游览了凌霄双塔、净因寺土堂怪柏、雁丘、汾河晚渡、蒙山晓月等太原八景,走访了太原城的三大书院,三立书院、晋溪书院、寻乐书院以及河工工地,对太原的教育、民生、官声、商贸等情形都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太原城的大小官员这三日却是如坐针毡,惶恐不安,贞武日日微服私访不是什么秘密,他们心里都清楚,人人都担心被贞武抓住把柄,这主子来的突然,接着就微服私访,他们根本就没时间准备,更不敢在他微服私访时大张旗鼓的粉饰太平,官声不佳的,家中子弟平日里行为不检点的,仗势欺人的,或者是断案不公的官员,每日皆是提心吊胆,惊恐度日。
闻报马齐等人已经到了,在外求见,贞武便吩咐道:“让他们先洗漱用餐,然后在来觐见。”微微沉吟,他又道:“宣揆叙觐见。”
揆叙这几日可因为想不出如何解决治河工程银,可谓是愁的头发都白了不少,正愁着见不着贞武,听的宣他觐见,连忙急步赶了进来。
见揆叙来的如此之快,贞武心知他定然是陪同马齐等人一同过来的,俟其请安起身,便摆了摆手,道:“免礼,站着回话便是。”
听的这话,揆叙心知可能是一番长谈,忙躬身道:“谢皇上恩典。”微微一顿,他便接着道:“奴才愚钝,实是想不出该如何解决根治太原水患之工程银,恳祈皇上点拨。”
微微沉吟,贞武才缓声道:“根治太原水患,非是一蹴而就之事,欲速则不达,你难道不知?”
听的这话,揆叙不由满头雾水,即便是拖延工程时日,这工程银也该的有个下落,略微一顿,他便躬身道:“禀皇上,治理河道工程一旦耽搁,奴才担忧有半途而废之嫌。”
“半途而废?”贞武沉声道:“旱灾刚过,百姓要致力于恢复农耕,你却将青壮皆抽调到河务上,这将直接导致山西的粮价上扬,你想过没有?”
揆叙听的心头一震,忙低着头不敢吭声,他是真没考虑到会引起粮价上涨,不容他多想,贞武已是接着道:“朕这几日微服私访,市面上的粮价已经在缓慢上升了,这是有粮商预见到这个问题,开始在吸纳粮食,一旦粮价失控,必然是民怨四起。”
微微一顿,他才接着道:“治河工程必须缩减,汾河的河道关系重大,可继续施工,两边的小河暂时停工,虽说今夏水量小,但难保八月没有大水,先集中人力物力,将汾河的河堤完工。”
见贞武根本就没提及银子,揆叙不由着急,忙躬身道:“奴才遵旨。”抬起身,他才谨慎的道:“皇上,即便是治理汾河,这工程银也不是小数目。”
贞武瞥了他一眼,道:“工程银你就别指望朝廷划拨了,自己去借吧。”
一听这话,揆叙不由暗自腹诽,已经借了五百万了,这借了是要还的,再说,这利息也不是小数,朝廷不划拨,总的给政策吧?微微沉吟,他才道:“奴才愚钝,恳祈皇上明示。”
贞武盯了他一眼,才道:“别有事无事找缙绅借,不是还有‘四大恒’?缙绅的新票号马上也即将开张,找他们借低息的。”
听的这话,揆叙不由一喜,‘四大恒’根本就不买地方官员的账,低息借贷即便是地方官员,那也是极难借到手的,更何况数目如此之大,不过,有贞武这句话,事情就好办多了,至于晋商新开的票号,还不知道人家是否有低息放贷的业务呢,不过,他们是民办的,应该会给地方官面子,况且这是为了根治太原的水患,不说多的,百万左右应该能够借到手,可是拿什么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