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思道神情登时一凝,身子不自觉的往前一倾,“四爷是担心十四爷会将被刺的事告诉十三爷?”
胤禛没做声,只是凝重的点了点头。
沉吟良久,邬思道才道:“圣上极重名声,十四爷遇刺一事,他定然会嘱咐十四爷不得外传,而十四爷亦不是不知道轻重之人,在没任何线索的情形下,岂会与十三爷谈及此事?十三爷神情轻松,许是因为法海起复的消息,让他感到振奋,让他感到解脱。”
胤禛却是缓缓摇了摇头道:“老十四亦是久经大事之人,若仅是法海起复之事,岂有必要密谈?先生不必讳言,本王做事,历来是未谋胜,先谋败。”
见胤禛如此说,邬思道也不藏着掖着,肃然说道:“最坏的情形,莫过于十四爷告诉了十三爷被刺的情形,十三爷自此对四爷疏远,但以四爷与十三爷的感情而言,还不至于背叛,十三爷豪侠仗义,若是背叛四爷,不可能会流露出轻松的神情。
十三爷为人开朗,性情豁达,但自废太子之后,又受圣上降旨责罚,当着一众兄弟面羞辱,其心里承受压力极大,仅是法海起复,他不会在送十四爷之后流露出如此明显的轻松神态。
思道断定,十四爷定然是承诺了十三爷极为向往的事,他才会如此轻松,什么事是十三爷向往的?什么事又是十四爷能办到的?
离京,海军,离开京城,十三爷就不会再遭受一众兄弟的白眼,而且十三爷早就在我们面前流露过离京去海军剿海贼的想法,而海军是十四爷一手建造的,由他出面恳请圣上,让十三爷去海军,圣上定然是欣然允准。”
听完邬思道抽丝剥茧一般的剖析,胤禛已经是深信不疑,两人对十三的性情、习惯都甚为了解,这番剖析可谓是丝丝入理。
邬思道却是接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十三爷虽然未必就此离四爷而去,但四爷也该把这后花园料理干净。”
“先生不必宽慰我。”胤禛脸色如常的说道:“十三但去上海,便再无回头可能,兄弟一场,他不负我,我亦不负他,他既然如此想去上海,我去皇阿玛那里替他求情。”
见胤禛如此提得起,放得下,邬思道亦是暗暗赞叹,当下便道:“四爷胸襟宽广,十三爷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此也好,有四爷求情,十三爷去上海的机会更大,有此恩情,以十三爷性情亦不至有丝毫背叛之心,而且亦为日后留下了余地。不过,不能就此便宜了十四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