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京?”胤禩讶然说道,一顿之后又笑道:“那好,今儿算是给你饯行。”
一直到老九老十赶来,胤禩再没多问一句,待的重开筵席,他也没说正事,只是殷殷劝酒,笑谈风月,老九老十见这情形,也都压下心中的疑问,只顾喝酒谈笑。
待的席散,四人转到胤禩的书房喝茶,胤祯才将建远洋舰队一事详细的说了出来,末了,他语气诚恳的道:“此事,未免皇阿玛多虑,十四才没先行与哥哥们通气”
老九胤禟见胤祯又是自作主张,白白将一千多万的银子拿去建远洋舰队,这分明是出力不讨好的事,不由讥讽道:“那你一出宫就赶到八哥这里,怎么又不怕皇阿玛多心了?”
胤禩的眼光可不是老九能比的,一听老九的语气,他就急了,站起身低喝了一声,“胤禟,你酒喝高了?这一前一后,可是天壤之别,连这你都掂量不出来?”怕胤禟太过难堪,他又接着解释道:“这京师上下都说我们四兄弟是一党,皇阿玛岂能不知?十四要是先来找我们,再去皇阿玛那里,又岂能瞒过皇阿玛,别小看这一前一后,这里面的道理大着呢,再说,十四的这一步棋,不仅走的妙,而且走的稳,这份见识和胆魄,八哥我也是自叹弗如。”
老九被胤禩这么一说倒是静下心来琢磨,老十胤誐却是个直筒子,低声咕哝了一句。“这不明摆着将一千多万白白扔到海里去了吗?”
“十哥,遇事多从大处着想,不要老是看到眼前一点。”胤祯笑着说道,他回去还有一摊子事,可不想耗在这里,说完他瞅向八哥胤禩,“八哥,这事您看的清楚,我也不嚼舌,出京怕就是这几天,有些话,我不吐不快,今天机会难得,我一并说了。”
三人都从这句话中感到胤祯的强势,半年时间,十四仿佛象变了个人似的,不过,三人也知道胤祯接下来要说的话分量怕是极重,因此三人神色都是一肃,齐齐望了过来。
胤祯确实是想敲打一下自己的三个死党,一旦出京,可就没这么方便了,“十哥,你性情直阔,却最为皇阿玛所喜,即便偶有小错,皇阿玛也不会为难你,倒是九哥,你西郊的庄子最好乘早脱手,手下门人也须严加管束,人参的事也收手了罢,木材的生意你转到上海去,十四在一天,便能保全一天。”
最后胤祯看向老八,“八哥,十四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公推太子一事把你推上了浪尖,我现在都没弄清楚这事背后是否另有其人在推波助澜,皇阿玛雄才大略,其心计,手段,权谋,我们十二个兄弟捆在一起也是望尘莫及,争,我们肯定要争,但有个底线,不能够触及皇权。另外,小心二哥和四哥。我这几天很忙,先告辞了。”
触及皇权!这四个字犹如当头棒喝,胤禩只觉的心头一阵阵轰鸣,这大半年来的苦闷,疑惑,委屈,忧郁顿时豁然而解,太子的废黜,众阿哥们被圈禁和册封,公推太子时的受辱,太子的复立,一二品大员的频频任命和调动,所有这一切的根源都尽在这四个字,触及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