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2 / 2)

窃命者[快穿] 荀二 1683 字 22天前

吴真哭着跟吴轻闲打电话,叫他把剩下的演出服送来。

……

……

血……铺天盖地的……血……

吴真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多血,一个人怎么可以流这么多血呢……

他又是怎么……怎么在这样的时候……还能够到她的面前,把那条保管的好好的裙子,递到她面前的呢……

就在那一刻……她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前途也好,未来也罢,都不重要了。

第103章 回首又见他(十五)

“乖, 先去、先去。”

吴真记得, 这是上辈子吴轻闲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少年倒在她面前,所来的那一路, 染满了鲜血。

送演出服的路上,他遭遇了一辆卡车,卡车里的巨大铁钩不小心从栅栏里漏下来,加之车速又快,刷拉与他相擦之际, 将他的整个背部撕烂。

司机因肇事逃跑,少年重伤。

他在无数冷漠群众的围观下爬了起来, 怀抱里抱着一个塑料口袋,里面装着一条红色的劣质演出服。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跛着脚, 艰难地向前行。

阿真,阿真。

阿真需要他,因为,他的阿真需要他……

当吴真见到吴轻闲的时候,只见到那一路延绵不断的血……他的体质与常人不同, 止不住血,那血就像不要钱一样, 浸染了吴真整个世界。

那一刻,昭昭白日、青春狂傲、远大理想, 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天地黯然, 寂静无声。

自己心中唯一所念所想的, 只有这个人……眼前的这个人。

她一生都活得懵懵懂懂的, 从来不知道爱人,一直一直懵懂无知地被爱着。

直到那一天,那一刻,所有的自欺欺人的假象都被敲得粉碎。

……

那件事后,吴真查到,是吴月把她的衣服藏了起来。

她一心揪出吴月,却遭遇了重重阻拦。

从舅舅舅妈,到外公外婆,无一不包庇着吴月。

彻底绝望之下,吴真背井离乡,再不复归。

后来她发达了,利用各种各样的关系,把吴月以后的人生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有一次,她利用拍摄之便,来到了吴月所在的城市。

彼时吴月已经是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了,整个人肥成了3.0版,衣着旧烂,满脸雀斑,眉眼都写着疲惫。

吴月嫁了一个一无是处的赌徒,除了赌钱,唯一会做的事就是家暴。

这些年来,吴月一边抱怨哭泣,一边甘心巴巴把所有的钱双手奉给那个赌徒。周围邻里,也从可怜怜悯,到恨铁不成钢,再到满眼冷漠不愿再倾听她的抱怨。

吴真到的那一天,吴月刚刚被家暴了,因为男人抢了她存了大半年的工资,原本,这钱是给家里孩子缴学费用的。

女人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指天指地地咒骂着她的男人。

她期望着有一个路人停下来,听她的哭诉,同情她,然后随着她一起痛骂这个畜生一样的男人。

甚至说要去居委会举报男人,为她伸张正义。

然后呢……然后她再可怜巴巴地叨叨叙述男人仅剩的好,乞求那个人原谅男人,莫要再多管闲事。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再愿意当这个“苦大头”,满足吴月的倾诉欲,还讨不了好。

这家人的事,谁愿意管谁管。

吴真戴了个口罩,一袭风衣,冷冷望着不远处的女人。

如今外公外婆已经去世,舅舅舅妈俩被吴月败光了家产,住在破旧的危房里,然后吴月……这辈子已然尽毁,余生都会生活在无穷无尽的贫穷、家暴、赌博与怨恨中。

吴真从不否认,舅舅一家余生的悲剧中,她掺了很大一脚。甚至一些重要的转折点,都有自己的手笔。

然而这就够了吗?

不……吴真握拳,长长的指甲刺破了掌心。

还不够,还不够,凭什么吴月能够这样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吴轻闲却要长眠于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