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1 / 2)

上周四连着周末两天上班到今天居然才星期四!我每天都觉得第二天就是周末了的错觉,嘤嘤嘤,真是每天都太累了。

第125章 、125

项宁玉并未在向宅久坐,与向漠北之间亦没有太多的话。

茶水之气在厅子里弥漫,绕着他们彼此之间那不知当如何道出口的千言万语。

项宁玉离开之时向漠北自宋豫书手中接过鹤氅来为他披上,项宁玉走到那只被放在庭院里的小蹴鞠前时停下了脚步,他低头看着那只小蹴鞠,弯腰将其拿到了手中,定定看了良久,才转过身将它递给了向漠北,浅浅笑道:“阿睿是个好孩子。”

向漠北只是拿过小蹴鞠,并未说话。

他将项宁玉送到了门外,一辆宽敞的马车不曾离开过,一直在门外等待。

“代我转告阿睿一声,改日我让人将他喜爱的糕点送过来给他。”项宁玉登上马车前又对向漠北道,“当做是他今日陪伴我的谢礼。”

小家伙懂事知礼,不会无缘无故收下他人之物。

他本是想带着小家伙到宫城之中去尝御厨的手艺,不曾想过竟还能有将糕点送到这座小小宅子的机会。

阿珩的小妻子不仅未有叫他失望,竟还给了他天大的惊喜。

不仅是九泉之下的怀曦,他们整个项氏一族都将对她心怀感激。

向漠北微微抿唇,轻轻颔首。

项宁玉深深看了他一眼,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微微笑了笑,语气却是沉重道:“我等你回来。”

向漠北拿着小蹴鞠的手蓦地收紧,少顷,他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项宁玉登上了马车。

在车帘放下之际,沉默的向漠北忽地上前一步,急急唤他道:“兄长!”

项宁玉从马车里探出身来,眉目温和地看着他。

“兄长。”向漠北紧蹙着眉心,唇亦抿得紧紧的,似有无数的话要说,终是只有沉重却真切的二字,“千万保重……!”

“我会的。”项宁玉笑着点点头,忍着喉间麻痒又要咳出声来的冲动,依旧温和道,“我会等着阿珩回来的。”

“还有一事,我还未与阿珩说。”项宁玉离去前忽想起什么,又掀开了车帘探出头来看向向漠北,“弟妹是个很好的姑娘,替我与她说声抱歉。”

初闻阿珩成婚一事之时,莫说对方是个出身市井的卑贱商户之女,即便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子,他都觉配不上他们的阿珩。

初见他这位弟妹之时,他仍旧觉得她不配站在阿珩身侧。

可偏偏正是他丁点瞧不入眼的她撼动了阿珩那颗固执的心,做到了他们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他亦见过了她将阿珩捧在手心里心疼着保护着的模样,那是无关阿珩身份的纯澈情意,她对阿珩的好,仅仅是因为阿珩是她的丈夫而已。

他由衷为他初时对她的轻蔑而惭愧抱歉。

项宁玉说完,也不待向漠北反应,他便将车帘放下,车夫挥了挥马鞭,马车便辚辚驶离了向宅。

向漠北站在门外,直至再瞧不见项宁玉的马车,他才缓缓转过身,慢慢地往宅子里走。

他的手上仍拿着方才项宁玉递到他手中来的小蹴鞠。

他低头看了一眼,本是悠远恍惚的眼神渐渐变得沉静清明,他将手中的小蹴鞠抓紧,大步往跨院方向走了去。

而在那渐行渐远的马车上,项宁玉此刻正咳嗽不止,声声剧烈,仿佛要将性命咳至停止似的,令人闻之惊心。

楼明澈盘腿坐在他身侧的蒲团上,正在从自己的药箱中将药倒出来给他,满面阴沉。

他将一把药丸一股脑儿放进一只干净的茶盏里,粗鲁地递到项宁玉面前,非但不畏他太子身份,反是怒斥道:“赶紧吃药,你们项家人可真没一个省心的!”

楼明澈边斥边抬手挠自己的头发,直将他那本就梳得并不整齐的头发挠得乱糟糟的,可见他当真是被气得烦躁极了。

看到项宁玉将药吃了,将水喝了,他这才又继续怒道:“我真是认识你们项家人都能少活个十年!项嘉安那小子不让我省心,你这个当大哥的也不让我省心!我怀疑你们项家人就是天生来克我的!”

“你这副身子骨还跑什么跑?跑什么跑!?嫌命长?真是能被你们给气死!”楼明澈怒斥完,一把就拿过小几上的茶壶,昂头就着壶嘴便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半壶茶水下肚,他才勉强消了些气。

项宁玉无力地靠在软枕上,身上盖着软衾,咳嗽渐渐停了,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缓,任凭楼明澈责骂,他面上都无恼意,仍是温温和和地浅笑着,一副虚心极了的模样,不似向漠北那般,听着听着忽地道出一句能将楼明澈气死亦噎死的话来。

不过无论是向漠北还是项宁玉,心中都知楼明澈不过是豆子嘴豆腐心,嘴上骂得再如何凶狠,他胸腔里怀着的仍旧是一颗医者的仁心。

而楼先生若是当真觉得不可行的话,方才他在与阿睿踢蹴鞠之前便会前去阻止他,而不是待到此刻才责骂他。

抑或是,楼先生亦不舍在那般时候拦他。

“我知楼先生不易,然而我终是忍不住想任性一回。”项宁玉的声音因病痛而无力,只见他微微闭起眼,低低缓缓道,“楼先生,我方才看见阳光下踢着蹴鞠的阿睿,好似看见了幼时的怀曦和阿珩。”

他们项氏子嗣绵延不易,他的身子生来便不健朗,阿珩更是自生来便患有心疾,阿璜与阿璋虽然身体康健,可他二人终究不是项氏血脉。

父皇身子骨尚算硬朗,可他老人家终究有驾鹤西去的那一天,宣亲王叔的身子虽无甚大恙,可他亦是自娘胎出生以来便小病不断,长至弱冠之时小病已成顽疾,便是整个太医院的医官都无法确定不知何时皇叔的顽疾会忽变为膏肓之病。

唯独怀曦,是他们项氏一脉自小到大健健康康无病无疾的男儿,所以哪怕他身为嫡长子,父皇却迟迟未有立储,他知父皇心中的储君之位非怀曦莫属,只是父皇始终也疼惜他这个嫡长子,所以才迟迟不立储。

而他自幼便知即便父皇有心将他立为储君,可以他这副身子骨终究也无力继承衍国大统,在他眼中,仅比他年幼两岁德才都远胜过他的怀曦亦是再适合储君之位不过,有怀曦在,定能将衍国上下治理得更甚父皇。

他至今仍记得九岁的怀曦在秋阳下踢蹴鞠的模样,面上的笑比他头顶的阳光更为明艳,动作矫健得就像阿珩养的那只小黄耳,而他只能坐在树荫下看着,只有年幼的阿珩不知所谓地跑上前去非要也踢一踢那小蹴鞠不可,他养的那只小黄耳就蹦蹦跶跶地跟在他身后。

那晚阿珩便生了病,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吓坏了皇叔夫妇,那一晚,向来待他与怀曦宽和的父皇都忍不住气拿着拂尘狠狠地打了怀曦一顿,道是若是阿珩有个三长两短,让皇叔夫妇二人当如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