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2)

向漠北这才稍稍把手松开,却依旧是握着她的脚不放。

她的脚不曾缠过,却仍旧小巧,白生生的,握着与她的手一般软,五个脚趾头圆乎乎,上边的趾甲修剪得平整,看起来煞是可爱,只是脚背与脚弓处一片红,是因她方才揉过药的缘故。

这一片红,衬得她的脚更为白嫩。

向漠北喉头猛地动了一动。

他的心跳在加快,呼吸变得急促且灼热。

“嘉、嘉安?”孟江南见他久久不动,忍不住轻声唤他道。

“嗯。”向漠北又鼻腔里沉沉应了一声,尔后拿过搁在旁坐墩上的足衣来为她套上,“无甚大碍。”

孟江南可不能要他伺候,当即就弯下身来迅速地将足衣套上,把鞋穿好,将裤腿放下。

然做好这些她仍不敢直视向漠北的眼,只紧紧交握着双手,细声细气道:“嘉安,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

谁知她的话还未说完,向漠北便已快步走出了屋,她抬头时已不见了他的身影,只闻他离开时带上的门扉撞在门框上发出“砰”的声响。

孟江南懵了,不知所措。

向漠北匆匆去了后院,那三只小黄耳与小狸奴欢快地围到他身旁来他也不予理会,径自走向院中老井,提起井边的木桶里,将盛在里边的半桶水浇在了自己头上。

凉意瞬间遍布全身,这才压住了他血液里那股子他如何也按捺不住的燥热。

今日的阳光很是明艳,他抬头去看,只觉炫目。

冰凉的井水从他下颔不断滴下,落到他心口前的衣襟上。

他抬手紧紧揪住了这片衣襟。

正当这时,他听到一道慌乱不安的声音:“嘉安!”

他侧目去看,只见孟江南苍白着脸着急忙慌地朝他冲来,慌得连帕子都忘了扯,就着衣袖便急急忙忙地去擦他面上脖间的井水,慌得眼眶都红了,“嘉安你这是做什么?会染上风寒的!对不起,我、我以后不和小姑学那些个了,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我只是想……我只是想——”

孟江南急得已然语无伦次,她整颗心都系在向漠北身上,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来。

向漠北看着她愈来愈红的眼眶,看着她焦急地张张合合的嫣红小嘴,觉得自己血液里那才被冰凉的井水压下的燥热感似又要涌起,叫嚣着,非要让他做些什么才肯安分下来似的。

可是,他能么?

他可以么?

“嘉安,我——唔……”孟江南话未道完,向漠北便欺上了她的唇来。

冰凉的,带着淡淡的药味,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孟江南只觉自己六魂不附了。

向云珠躲在不远处的拐角偷偷地瞧着,捂嘴吃吃地笑。

第40章 、040

向漠北的吻如同他的人,淡淡的,不热切,亦不强烈。

强烈的唯有他的心跳,以及孟江南的。

她清楚地闻到了他身上的清淡药味,他浅浅地尝到了她唇上蜜糖的甜味。

大黄二黄三黄三兄弟以及小花排排儿蹲在旁边,仰着头歪着脑袋眼睛滴溜溜地瞧着,不约而同地晃着尾巴,仿佛它们看懂了什么似的。

腿脚好得已经能够慢慢走动了的阿橘此时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也从那高高门槛后边探出了脑袋来,一声不响地看着。

向寻在庖厨里为向漠北煎药,忽闻院中动静不对,从半撑开的窗户往外瞧,乍见这一幕,愣了一愣,尔后赶紧回过身,继续煎药去。

阿乌显然是在前院撒了一圈野,这会儿正朝欢喜地朝后院方向奔来,然而才跑进穿堂便被向云珠一脚把它给蹬到了一边,凶神恶煞地瞪着它,一副“傻狗你敢坏事我就炖了你”的模样。

有三只喜鹊从后院上空飞过,落到了生长进这院子里的老榕树枝上,啁啾鸣叫,只见其中一只在枝头蹦了几下后翅膀一展,低飞而下,落到了向漠北头顶上来。

向漠北此时才自孟江南唇上慢慢离开,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从她瞠圆的眼眸中瞧见了他自己。

他想,她在他回来前许是吃了蜜饯,是以才会这般甜。

看着还未回过神的孟江南,向漠北心跳狂烈,却不再如方才那般强至窒息。

这一刹那,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双颊浮上了薄红。

他下意识想走开,却又觉这般会让孟江南担心,想要为自己这一情难自控说上些什么,却又不知当如何开口。

又不想她瞧见自己现下这般很是不知所措的模样,遂把唇一抿,别开了头去。

躲在穿堂内的向云珠此时着急得抓着阿乌的脖子直用力晃,“小哥这是干什么啊哪有男人亲完了媳妇儿就把脸别过边去的啊”

阿乌生无可恋:……

就连落到向漠北头上那只喜鹊似都觉得他这般不对,在他头顶上蹦了蹦,啾啾叫了两声。

就在这时,脑子里愈想愈胡乱的向漠北听到孟江南小心、好奇但更多的是欢喜的声音:“嘉安,你头上有一只喜鹊鸟儿!”

“听说喜鹊是能带来好运的鸟儿,一般人都捉它不得,它却自个儿落到嘉安头上,嘉安会有数不尽的好运的!”

看着停在向漠北头顶久久不飞走的喜鹊,孟江南由衷地为他觉得欢喜,欢喜得她都忘了前一会儿她与他之间那两人面红耳赤的亲昵。

向漠北则是微微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