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德和公羊三儿都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早就知道了这里的规矩,所以公羊德老老实实地下了车,笑眯眯的跟门口的保安打了个招呼,然后吩咐公羊三儿就在原地等着他。
自己则在保安亭打了个电话之后,才被获准放进了别墅区。
这里跟绿水南山西门小童儿他们族氏所在的那种动辄占地几百亩甚至上千亩的别墅区不同,整个别墅区并不大,而且身为一个在售的物业项目,丝毫感觉不到商业气息,反而让人有种神秘,或者说是私的密的感觉。
每一栋别墅也都不宽敞,算上花园和露台也没有哪一栋是超过了两百平米的,公羊德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其中一栋门口,顺着芳草斑驳的石阶上了两层,按响了门上的监控器。
里面很快传出了开门的声音,公羊德定睛一看,来给他开门的居然是原来在老太太身边做事的容嬷嬷,以前他只在一次偶然的聚会上看到过她代表老太太来送东西。
公羊族氏这样的老人,公羊德可不敢怠慢,连忙跟她道了谢:“辛苦容嬷嬷了,怎么能劳您来给小生开门,真是要折小生的寿元哦!”
容嬷嬷本来一脸僵硬,面无表情,好像全世界都欠她钱一样的表情。
听到公羊德的这一番马屁,脸上才稍微松弛了些,眼睛里又习惯性的露出了倨傲的神色:“什么劳不劳的,我老了,不中用了,被老太太赶出来伺候公羊励少爷了,也说不上折了你寿元,我是那种刻薄的人么?好了,别再这瞎扯了,赶紧上去吧,励少爷还在楼上的书房等你呢!”
虽然容嬷嬷对他仍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但公羊德还是小心翼翼地道了谢,才换了鞋子上楼去找公羊励了。
虽然公羊励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但他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皱纹,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老成不少,一双眼睛习惯眯起来,散发如同毒蛇一般的危险气息,看上去颇有城府和心机。
跟被当做宝贝疙瘩养大的长房长子公羊轩不一样,公羊励不但从小身份就矮了公羊轩一头,更是远远表现地不及公羊轩聪颖,阴沉沉的性格也完全讨不到长辈的欢心。
所以他从十五岁开始就在外面独自过活,是自己闯出了名堂之后,才被族氏族召回去管理族氏族的一些产业。
族氏族里不公平的待遇和这些年独自打拼的辛苦,对比起一直都过着锦衣玉食,毫无压力的公羊轩,都让公羊励的心理一点点扭曲起来。
以至于在得知公羊轩很有可能被选为下一代族长的时候,就开始对公羊轩有着巨大的敌意,发誓一定不要公羊轩再称心如意了。
本着这个心思,公羊励从一开始对族氏族继承权的嗤之以鼻,到现在的尽力争取,甚至发展有当仁不让,为了坐上族氏主之位儿不择手段的架势。
“坐吧!”
公羊励斜靠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手上的书,头都没有抬一下。
“是,”公羊德在公羊励对面找了个沙发,坐了个边缘,小心地道,“励少让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妥了,东方律明去找了上官一,他们见面的地点,我已经发送到您的手机上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该去找他清算清算弄死蚕苗的帐了?”
公羊励瞟了一眼放在旁边林少鸿的照片,问道:“招待林少鸿是以公羊轩的名义?”
“招待?”
公羊德愣了一下,“不,并没有招待,只是帮他安排了住处,当然,登记的名字写的是公羊轩!”
“呵呵,我这个哥哥……
”公羊励摇头笑了笑,他不知道是该羡慕公羊轩的光明磊落,还是该笑话他傻逼,至少,他公羊励出门是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名字,去登记任何东西的。
“励少,现在怎么做?”
公羊德见公羊励没有回答,又开口追问道。
“先不管他了,”公羊励跷起二郎腿,目光沉沉地看着手中的酒杯,摇了摇头道,“明天听风楼有个茶会,公羊轩要过去的,你现在马上给我弄两欧阳进茶会的邀请函!”
公羊德愣了一下,很想开口问一句,连公羊励自己都弄不到的邀请函,他要怎么去弄,不过话到嘴边又被他吞了下去,转而问道:“但是,林少鸿弄死了公羊族氏的蚕苗,公羊如云那样保他,不正是攻击公羊如云的好机会吗?”
公羊励仍然摇头:“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要像猪一样思考问题?攻击公羊如云?怎么攻击?”
他连着反问了公羊德三个问题,见公羊德仍旧是一脸茫然,没好气的接着教训道,“且不谈我去攻击公羊如云有什么意义吧,你觉得我该去怎么向长辈们提起这件事,难道在族会上大声的喊‘公羊君大伯,你的女儿跟林少鸿怎么怎么着了’……
或者是,‘老爷子你快管管吧,公羊如云的男朋友把我们族氏的蚕都杀了!’你以为,这样说能有什么效果?”
“这……
”公羊德还以为,这次是帮公羊励抓住了公羊如云他们兄妹的把柄,结果发现自己是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不但没得到公羊励的赞赏,反倒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