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洛赶紧拉上连翘跟紧他们进了病患治疗间,生怕错过他们询问症状的细节,心中只顾担忧那些被病魔折磨的痛苦不堪的百姓。
却没注意到浑身都在颤抖的连翘,直到她紧张的死死握紧柒洛的手,柒洛才感到她手心中不知何时已经积满的汗珠,惊讶的望向她,紧紧回握着她的双手,沉声坚定地安慰道:
“别怕!有我呢!”
此时,两人已经行至屋中央,柒洛扫视四周昏暗的房间,密密麻麻并排摆放十几张只够一人休息的小木床,两床之间缝隙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因为深秋寒冷,狂风肆虐,屋中所有的窗户几乎全都关闭了,只露一点缝隙。而屋中充满了药味混合着汗味,以及其他难以言明的各种刺鼻气味。
地下到处散落着病人身上更换下来尚未来得及清洗的衣物,还有些药汁倾洒在地面上混合着尘土形成的黑乎乎的泥污。
“嗯,萧夫人不用担心,这些都不是他们的呕吐物,只是......只是因为他们起初确实有些不配合医治。
加上有的家属不信任我们,说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疫病,就胡乱用药。最后,他们竟然还来此闹事。
争执中,有些药水倾洒在他们身上和地上,才成了这样,那些衣服都是被弄脏的,我们忙于应对这些病患,尚未来得及清洗。”
薛大夫眼尖,看到柒洛和连翘盯着肮脏的地面发呆,脸色颇为难堪,怕他们误会自己是个混吃混喝,无所做为,对病患艰难的生活环境视而不见,指挥不利的懒散大夫。清了清嗓子,连忙解释道。
“哎!真没想到,你们不仅要面对疫病,还要应对这些不讲理的愚昧人,他们......他们凭什么就断定你们不能医治了?这不是胡闹,给你们添乱,耽误病情嘛!”
柒洛被身侧不断哀嚎,忽冷忽热,在床上不停颤动的病患搅扰的心烦意乱。想到这里的疫情已经如此严重,可那些无知之人还要来添乱,愤慨而无奈,轻抚了一下挂在耳朵上遮挡脸颊、口鼻的隔离面纱,不住摇头道。
“唉!谁说不是呢!可是,这些百姓就是如此胡搅蛮缠,我们也无可奈何。他们中间有很多人种田、娶妻、生病、出门都要请巫师给占卜,使法术逢凶化吉的。
这次也不例外,以为请了巫师就可包治百病了。所以,当时我们在官兵掩护下从他们各自家中将病患抬到此处之时,还跟他们的家属争执起来。
他们坚持不让我们抬走自己家人,说只有巫师可以拯救这些病患,群情激奋的他们,情绪激动之时,竟然还差点动手打了坚持要抬走病患统一医治的我们。
为此,官兵出面调解,才震慑住他们。费劲千辛万苦把这些患者集中在这里医治,没成想,那些家属不死心,半夜三更还要悄悄翻墙进来偷回患者,你们说,是不是可笑至极?
幸好,夜里也有人为他们熬药,碰了个正着,这不,在如此狭小的地方,一个跑一个追,药碗打洒了不少,就弄成现在这个混乱不堪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