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礼乐司掌事姑姑邱彤见过承欢娘娘。”低头行路的邱彤寻声,心中一惊,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并未抬头,恭敬的回复道。心中却在琢磨,这个蒋碧瑶,为何会出现在宫门口,一个东宫的承欢,来此处又不是出宫,颇为不妥,难不成就是为堵她?或是在抓别人的把柄?难道是宫禁的前兆?
“嘿!还真是你啊!瞧瞧瞧瞧!这出了趟宫,都城什么样子了,灰头土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逃难呢!哈哈哈......说!你去了哪里?多长时间?为何?”
蒋碧瑶身材窈窕,比邱彤高出半头,此刻正慵懒的歪着脑袋,斜睨着眼睛,嘲讽般的望着急匆匆赶回宫,没顾上梳洗整理,一脸疲惫,尘满面,发丝凌乱的邱彤,轻蔑道。
“回禀娘娘,奴婢出宫是告过假的,奴婢父亲生病,母亲身体也不好,家中无人照料,这次是回去照看他的,连带今日,奴婢一共请了三十日假。”
依旧垂首,不卑不亢,说的有礼有节。早已习惯蒋碧瑶的骄纵无礼,邱彤平静如水,宫中多年的历练,使她早就可以从容面对主子们的无理刁难。
“什么?三十日!你可真没少请?谁呀,徇私舞弊,批了你那么多日子?还不老实交待?免受皮肉之苦!”
眼波流转,蒋碧瑶纤长的手指在空中轻扬,上面涂满浓厚艳红的蔻丹,那色彩过于艳丽,张扬刺目,是王后跟许多后宫女子所不喜悦的。
偏她和媚疆尤为钟爱,人人都背地里议论蒋碧瑶,说她在模仿媚疆,无论穿衣还是梳妆打扮都越来越像媚疆的风格。可又没有媚疆的娇媚的外貌,妖娆的身姿,撩人的风情和黄鹂般的歌喉。
蒋碧瑶的纤纤玉指不断在邱彤眼前晃动,指尖艳红欲滴像是猩红的鲜血在不断渗出般,令人窒息。
似是魔鬼般在啃噬人心,不厌其烦的抓挠着邱彤平静如湖的心,想令她因为惧怕乱了阵脚。步步紧逼,眼中划过一丝狡狯,费尽心机挖坑,埋祸的试探道。
“承欢娘娘,奴婢老家在紫晏边境,路途遥远,这三十日,其中有二十日是来回的路程。至于这次告假,也不需要谁特批,只是按照常规流程行事。
您贵人多忘事,按照宫规,奴婢作为姑姑,每月都有四次出宫机会。且每次可以出宫一日,这三十日,是奴婢这几年攒下来的。
如今,奴婢已经三十余岁,家中父母有病可以特批随时出宫,这是陛下之前的仁善之举。奴婢此次出宫之时,礼乐司也并不繁忙,陛下如今病重,没有乐舞献演,奴婢这才告了假,出宫看望自己的老父亲。”
邱彤没有被蒋碧瑶吓到,能在宫中立足几年没有被主子罚过的宫女,绝非寻常之人,更何况她这麽一个三十余岁的姑姑,从十岁入宫,在宫中待了二十来年,早就历练出了一身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