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每蹲一次茅房,他就往复仇的火炉中添一根愤怒的木柴,等他蹲完最后一次茅房,他起身提起裤子,一把将门推开大步走出,仰天长啸道:“混蛋,等着受死吧!”
一股剧烈燃烧的火焰从梅仁身体中喷涌而出,这时,从茅房前经过的人,似乎也看到这样火焰,他们纷纷停下脚步看着梅仁。
梅仁对着他们笑了笑:“怎么样?怕了吧?!”
他们一甩手,一脸嫌弃道:“有病!”说罢,都一齐走开了。
梅仁苦思冥想了许久,他终于想出一个“绝世好招”。他在西市买了许多炮仗,取出每个小炮中的黑色药米分,再把这样的炸药米分灌进竹节,做成特制的炸药筒。
之后,他来到后院,把炸药放置在最后一间茅房里,然后,再将一个写着“粪溢,整修中”的红漆木牌挂在门上。如厕的人看到门上挂着这么恶心的提示,都很自然地避开了这间茅房。如此,便保证了炸药可以安然无恙地呆在茅房中。
一直在盯梢的梅仁看到账房中的尹玉书正往后院来,便赶在他前头,取下挂在最后一间茅房的木牌,然后,再将这块木牌,连同准备好其它几块的木牌挂在其它茅房门上。
做好这些以后,梅仁慌忙躲到最后一间茅房后躲好,拿起外面暗藏的引线,掏出火折,露出一脸窃笑,喃喃道:“尹玉书,你这王八羔子!大爷要把你炸成屎人!”
这时,尹玉书已经走来后院,他看到茅房门前挂着的红漆木牌,不禁感到纳闷道:“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有多间茅房在整修?”说着,他走到最后一间茅房,见门上没有挂牌,略感庆幸道:“还好,有间能用。”说罢,他推门走了进去。
见此,梅仁急忙将引线点燃,看着冒着火光的引线,扭动着妖娆的身子窜进茅房。
他慌忙捂着耳朵跑开,可他一旁躲了许久,也没看到茅房里炸开花,他感到很纳闷,嘀咕道:“怎么还没炸?我的引线没做多长啊!难道是我的防水没做好,炸药被茅坑里的粪水给泡透,失效了?”
梅仁刚犯完嘀咕,尹玉书就安然无事地从茅房里走了出来,等他走远,梅仁犹豫地走到茅房前,畏首畏尾地推开门。
而后,走两步退一步地来到茅坑前,点燃火折,借着微弱的光线往坑里看了看,见炸药完好无损躺在其中,他不禁皱眉道:“这炸药怎么还是好好的?”
“可能是引线的问题。”
“有道理。”说着,他把视线转向暗藏在墙角边的引线,发现果真有段引线从中间断开了,他又喃喃自语道:“引线怎么断开了?”
“或许,是被我掐断了。”
正想得入神的梅仁点点头:“哦,原来被”这时,他脸色一变,方才发觉那个幽幽飘来的说话声,他猛然转身,对着门外的说话人道:“是谁在说话?”
门外的尹玉书笑了笑:“我说梅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
梅仁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这王八羔子!没想到,你这混蛋还有两把刷子,我把这里布置得天衣无缝,可还是被你发现了!”
尹玉书“哈哈”大笑几声:“天衣无缝?你在这么暗的茅房,点燃那么长一段引线,把这里照得比太阳底下都亮堂。除非,我是瞎子,那你的布置就真是天衣无缝!”
听他这么说,梅仁顿时就蒙了,可他还要嘴硬,做着无力的辩解道:“我才没有在这里放炸药,我就是弄个引线在这里玩玩。怎么样?上当了吧!”
尹玉书故作一副惊奇的口吻道:“怎么?你还在这里放了炸药?”
“没没有。我才没有,在这里放炸药。”
“是吗?那我试试看。”
话音刚落,梅仁看到尹玉书从门下抛进来一个装着液体的圆瓶,只见,瓶子边滚边洒着液体。见状,梅仁一脸惊慌道:“这是什么?”
第188章 袁一烦心事
尹玉书回答道:“没什么。只是一些灯油而已。”
“灯油?你要干嘛?”
“嗯。当然是做掐不断,也踩不灭的的引线!”
听到这话,梅仁拔腿就往外跑,可他推门时,却发现门已经被堵住。他拍打着门,气急败坏道:“你这王八羔子!给我开门!开门!开门!”
尹玉书用阴气森森道:“这是你自找的!”
说罢,他点燃了洒落在门边的灯油,一条火舌“嗖”的一下窜进茅房,滚到茅坑边的灯油瓶被火舌点燃,受到热力冲击的油瓶瞬间炸裂,飘起的火星落入茅坑,炸药即可被引燃。
随着一声巨大的闷响,坑中那些臭气熏天,污浊不堪的“新货”“旧货”以及特有的附属生物都被炸到了空中。可怜的梅仁吓得蜷缩着身子,用手捂着头等待被头顶的噩梦覆盖。
后院的茅房被炸,事情说小,只是一个茅房,说大,就是它损坏的方式和原因。自然,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丁管事,作为一个资深,又满腹心思的管事,他对府中的一切事物都了如指掌,对府中的重要的人物也做过相当深入的了解。
所以,对于梅仁和尹玉书的恩怨,丁管事也是清楚的,因而,对于俩人连日来的争锋相对,丁管事一直都是看在眼里,听之任之。
之前,丁管事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现在他们能够把郡王府的茅房炸了,以后,就能把别的地方炸了。作为管事,他能容忍有人在郡王府撒泼打诨,可不能容忍他们损害郡王府的颜面。因此,他权衡再三后,决定将这件事告诉袁一。
袁一来郡王府将近一个月,他每天几乎只做三件事,喝酒,泡澡,睡觉。一天之中,他只有在泡澡的那一个时辰是清醒的,所以,丁管事特意趁着他在浴堂泡澡的时机,说了茅房被炸的事情。
当袁一听完,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茅房而已,炸了就再修个新的。只要他们不弄出人命,就由他们吧!”
“可是”丁管事想要说出自己的顾虑,却被袁一打断道:“不过是件小事,你作为郡王府的管事,应该知道怎么做,不需要我操心吧?!”
听他这么说,丁管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闷闷不乐的告退。
见丁管事走了,泡在浴池中的袁一,便继续将头枕在池边,顺手将一旁的湿浴巾放在眼睛上。正在他闭目养神之时,听到有人走到池边,他颇感到有些不耐烦道:“丁管事,还有什么事吗?”
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回道:“妾身惊扰了郡王,还请郡王恕罪!”
他心中一惊,拿下盖在眼睛上的浴巾,看到不远处正站着一个女子,只见她内穿杏色抹胸裙,外罩薄纱广袖曳地裙,白皙的肌肤在半透明的纱裙下若隐若现,三千青丝在她腰间垂下。她虽未施米分黛,却有种难得淡雅俊秀之美。
他慌忙将露在外面的身子浸入水中,颇有些不快道:“你的确惊扰了我,请出去!”
女子一脸委屈道:“妾身第一次来这里沐浴,一不小迷了路,错走来了郡王的这间浴池。请郡王恕罪!”说罢,她还很卑微地躬身跪在了池边。
听到这套说辞,袁一心中不禁好笑,这浴堂能有多大,还会迷路?她肯定以为,就凭她这样的姿色,向男人投怀送抱,不需要浪费心思将巧合,安排得有点逻辑,或者自然点。她觉得,她要做的只是穿得诱人点,再笑一笑,剩下的事情就可以交给男人。
袁一觉得,这样的方法的确适用于绝大多数男人,可他不是其中之一。他对女子的心思了如指掌,却装作不解风情道:“既然,你是迷了路,这次我就既往不咎,可不能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