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于耳。
这袁马监家离县衙并不算太远,隔着两三条大街,转个弯就是了。
这一块住的都是马场的管事或者县衙的官吏,房屋都比别处齐整高大些。
袁家就住在临街,地段不错,此刻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
袁家的门房正在跟马车里的人说些什么,就不见马车里面有人出来。
远远的看到带着县衙标志的马车过来,那马车才有了动静,从里面陆陆续续走出七八个女眷来。
打头的就是曲氏和陈氏。
等到王永珠和张婆子的马车到了袁家门口停下来,曲氏和陈氏忙带着人上前迎接见礼。
“见过夫人和老太太——”说到老太太三个字,所有的人剩下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口。
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婆子一手菜刀一手擀面杖的下了马车。
这是要干啥?
再看后头一辆马车,呼啦啦下来七八个丫头婆子,人人手里都拿着家伙,气势汹汹的样子,这架势,不像是要上门拜访,倒像是要寻仇?
曲氏先回过神来,都被这阵仗给吓结巴了:“夫……夫人,这,这是要,要干啥?”
王永珠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听说袁马监不日就要嫁女儿了,今儿个特来添妆的——”
我信你个鬼!这是所有在场女眷的心声。
你们这架势,这是添妆?是来添乱的吧?
不过谁都不敢做声!在场的都知道,这是县令夫人知道了袁家传的那闲言碎语,上门问罪来了!
一个是顶头上司的夫人,一个是本地地头蛇家,谁也得罪不起,谁也不敢惹。
弱小无辜又可怜的女眷们,决定闭上嘴看着就是了。
袁家的门房看到这架势,就知道不妙,已经一路小跑进去禀告去了。
张婆子哪里有耐心在门口站着,看人进去了,一挥手:“咱们也进去!”
说着就带着人,往门里冲。
门口本来还留着一个门子,可看这架势,尤其知道这老太太可是县太爷的岳母,手里还拿着菜刀,哪里敢真拦?
那菜刀可不长眼,真劈在自己身上,缺个胳膊少个腿什么的,还不是白受疼吃亏了?
因此只嘴里喊着使不得,却压根都不敢凑上去。
张婆子带着人,如入无人之境,只扑后院而去。
袁夫人在后院,正在给闺女清点嫁妆呢,听了门房的禀告,一时还不敢相信:“你是不是眼花了?开什么玩笑?真是宋大人的岳母和夫人?还带着刀来的?”
说完自己都乐了:“怎么可能?谁家也没有这样办事的!就算知道是咱们家传出去的,顶多也就是上门问上两句。到底还要看在咱们家老爷的面子上呢,大不了到时候送一份厚礼,赔个不是也就是了!哪里有这样就打上门来的,乡下也没这么办事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还有丫头婆子惊慌的叫喊声在院子里响起。
“谁在外头喧哗?”袁夫人沉着脸,就要叫人出去看去。
这身边的婆子还没出门,门帘就被人给扯了下来,外头的寒风一下子就钻到了屋里。
张婆子一马当先的冲了进来,手一挥:“给老娘砸!一样都别留!砸得碎碎的!”
随着她一声令下,她后面涌出七八个凶神恶煞的婆子,手里都拿着家伙,进屋就开始没头没脑的砸起来。
什么古董花瓶!什么新鲜的花盆!什么杯子碟子!还有桌子椅子,香炉什么的,全被掀翻在地。
袁家大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场就吓得尖叫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冲到我家来的!来人,快来人——”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替你们管教
袁夫人开始也被这动静给吓住了,不过好歹她也当了多年的当家主母,很快就回过神来。
就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一个花瓶,被一铁勺从桌上给扒拉了下来,砸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瓣。
顿时心都要碎了!
气急败坏的让身边的婆子丫头:“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拦着!”
一面又向着外头喊:“外头的人都死绝了吗?怎么随便放人进来?就算是县令大人的岳母,也不能这样冲进来啊!简直是强盗——”
本来袁夫人和袁家大姑娘说嫁妆的事情,就只留了一个心腹的婆子和丫头在身边。
哪里是张婆子带着的这几个婆子丫头的对手?
更不用说,这婆子丫头手里还都拿着家伙,那架势岂止是要砸东西,只怕她们拦着就要连她们一块砸了。
到底是袁夫人最信任的,后头主子看着,那个婆子没奈何,硬着头皮上前,才一伸手,话都还来不及说,就被一棍子给敲到手肘,又酸又疼又麻,几乎没当场去世。
剩下的那个丫头机灵,看这架势不对,不说上前,反倒后退一步,口里喊着夫人我保护你,站在了袁夫人的面前。
一时屋里砸得稀里哗啦,外头也闹得沸腾。
袁家的下人自然听到了袁夫人的叫喊,她们倒是想进来,可是,院子里站了十来个官眷夫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尤其是其中那个,眼尖的还记得,那可是县太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