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看出来,这宋重锦是嫉恨自己得这位顾婶子的亲眼呢,可偏偏碍着人前,不好多说。
再转念一想,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所谓的大生意,和王永珠合作是合作,可恐怕更多的也是宋重锦想要在赤城县做出一番大事来,而自己的这个生意,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虽然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成为他计划里的一环,可想来宋重锦如今是不好得罪自己,只要自己不过分,都得忍气吞声的。
一路郁郁的历长楠,顿时有了主意。
不仅不收敛,还一口一个婶子,一口一个您就拿我当您亲儿子一般看待。
越发哄得张婆子,这要不是顾忌这历家孩子是个后生,若是个闺女,都要搂在怀里亲香亲香了。
一时就吩咐人,给历长楠准备房间,要铺上好的被褥,屋子要薰得香香的,生怕怠慢了。
宋重锦饭没吃上两口,气倒是气饱了。
他知道张婆子这是待客之道,也知道历长楠估计是故意气自己,可还是心里堵得慌。
忍不住看向王永珠。
王永珠十分专注的看着面前的一盘菜,似乎要看出花来。
开玩笑,一看就知道张婆子这是故意的,心里还憋着气呢。
虽然宋花的事是处理了,可张婆子心里还是有点疙瘩。
以前只觉得这女婿当了官,自家闺女就是官太太了,怎么想怎么美滋滋。
可事实上,真当了官,为了女婿这官声,不说闺女,就是他们一家,反倒更束手束脚起来。
她心里更多隐忧,若是次次都为了女婿,委屈了大家。
到了赤城,是不是要更委屈?是不是以后为了所谓的官声,再有类似的事,自家闺女是不是还得出面?
虽然说夫妻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她也不能惯着宋重锦,若是让他习惯了,一有事就委屈自家人,那她可不答应。
所以这几天,她是故意抻着宋重锦,也让他心里着急一下,别以为她这个老婆子,还有永珠对他好是天经地义的。
这人啊,尤其是男人,都是jiàn)皮子!
越是事事为他着想,什么都替他考虑了,把自己放在了最后,到最后,男人就习惯了什么都将你放在最后了。
得时不时的闹腾闹腾,给他们紧紧皮才好。
自家闺女做不出来这事,她这个当娘的来当恶人好了!
反正,委屈谁,都不能委屈她闺女!
张婆子的心思,王永珠自然看出来了几分。
她虽然和宋重锦目前感和睦,可她更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无条件她疼她的,唯有张婆子这个亲娘。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
更何况,这次宋花的事件,虽然已经平息了。
可王永珠还是如鲠在喉,说不出的不舒服。
以她现代接受的教育,宋家五条人命就这么悄然没声了。
罪魁祸首宋花,虽然半疯了,可她手里沾了人命毋庸置疑。
她感上能理解宋花整个世界崩塌后,要拖着害她的人一起下地狱的做法。
可理智又再告诉她,这是不对的!
虽然任何时代都有这个时代该遵守的规则,但是她为了宋重锦,亲口去告诉宋花,要想活着,就装疯,总是有些过不去那个坎。
不是她矫,她知道,在这个时代,这是常态。
甚至理智上说,这个时代,宋重锦的处理已经算是十分合合理了。
他出钱补偿了宋家,又将宋花关了起来,不让她再有机会去害人。
就是现代社会,宋花这种精神因为受刺激而大变的冷静的疯子,也是被关进医院的下场。
只是,她还是没有她想象的心硬。
或者说,适应这个时代。
所以她沉默了。
一顿饭吃得杜使君胃疼。
一张桌子上,一边是谈笑风生,宛若一家。
一边是沉默以对,那脸黑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刑呢。
扒拉了几口,杜使君就放下碗筷,说自己吃饱了,提前下了桌。
出得院子里来,摸摸自己的肚子,干脆跑到前头院子里。
金壶他们一家也正在吃饭,他们父子四个,吃得简单,不过就是稀饭配着馍馍咸菜。
见杜使君来了,倒是一愣,客气的招呼:“吃了没?要不再添一口?”
本是个客气话,也都知道,这杜使君可是京城来的,这乡下这等吃食,只怕是吃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