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有钱的顾客,倒是不能轻易放走。
因此也不见恼,只拉住王永珠的袖子不放:“瞧妹子你说的,你要是真喜欢,姐姐送你两样先回去试试,要是好用,你赶明儿再来——”
田家胭脂铺本来就有一些香粉之类的给人试试的,方氏拿出两样来,一样香粉,一样胭脂,小小的,瞧着倒是挺精致可爱的。
死活要塞给王永珠。
王永珠自然是不要的,推攘了一会,方氏有几分恼了,声音也大了些:“我说这香粉和胭脂是我送你的,又不要你银子,别不好意思——”
这一嗓子,就惊动了店铺里的人,本来两人推攘那么一会,就让不少人侧目了。
此刻听到说话,都看了过来。
王永珠被这么多人看着,十分淡定,没有半分不好意思,语气十分平静:“因为我不需要!不要钱我也不需要!”
本来还有几分鄙夷的看着王永珠的眼神,看到她这么淡定,不急不恼,也没见羞涩,只是很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
让不少女客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有那年纪大一点的,立刻就看出来了,顿时看着方氏的眼神就变了,小声的跟身边的人嘀咕了几句。
旁边的人经过提醒,立刻就看明白了,再看方氏,那眼神就不对了。
方氏不傻,她十分敏锐的感觉到了顾客们态度的变化,有些摸不到头脑。
还是胭脂铺的掌柜,在这胭脂铺干了快二十来年了,一看这架势不对,立刻从柜台里面走出来,略微一打量王永珠,立刻就明白了。
马上上前,堆起来笑脸赔罪:“这位小娘子,实在是对不住了!这是我们的疏忽!我给您陪个不是,对不住…”
掌柜的本来想要方氏上来赔罪的,可毕竟这是东家的儿媳妇,好不好的,也轮不到他们说,只得自己上前。
王永珠只冷笑一声:“我听着里面铺子的这位娘子,一直说你们铺子的胭脂如何好,几十年的老店,可没曾想到,感情这几十年的老店的口碑就是给带孝的人硬要塞脂粉!可真是长见识了!”
这话一出,方氏脸色一白,看向王永珠的衣襟和袖口,果然看到了白色的镶边。
旁边看不下去的客人纷纷开口了:“可不是,这拉客人进店好歹也看看啊,人家小娘子还守着孝也被拉进来了。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这也是个心大的。”
“可别说了,这可是田家掌柜的二儿媳妇,才嫁过来没两年,就到铺子里帮忙了,他家二儿子最受那田掌柜的偏心,这是明摆着要把胭脂铺子给老二呢!”有那好事者还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旁边听到人忙点头,田家这家里,都是疼爱老二,老大就跟捡来的一样,时间久了老大自己越没了上进的心思,干脆在家混吃等死,也不管自己婆娘孩子在家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反正是彻底的放松了。
“倒是老二两口子,一个精明,一个嘴乖,哄得田货郎,如今很是看重老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怕这田家就是老二的了。”
因着有靠山有底气,两口子在田家那是过得可比老大一房潇洒自在多了。老大和他媳妇被分配着只做些力气活,或者洗洗涮涮的事情,这一对比就出来了。
本来两兄弟,一个得意,一个失意。
尤其是田货郎经常带着老二出去应酬,穿着的衣裳料子那也是好的,才体面。
可老大一家天天在家做不完的活计,还总是被张秋菊挑出各种不是来痛骂一顿。
长此以往,老大两口子在家跟隐形人一般,被老二一家映衬得黯淡无光,如同影子一般,无声无息。
因此这田家上下,尤其是铺子里的那些人精掌柜,自然知道这田家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
尤其是方氏,看着是到店里帮忙的,大家谁不清楚,这就是如今田货郎精力不济,不能看着胭脂店了,让他儿媳妇来监督来了。
店里的伙计面上奉承方氏,实际一个个都恨得牙痒痒的。
伙计们卖胭脂水粉,图得是个啥,田货郎开得薪饷又不高,勉强能糊口而已。
第八百五十五章 我就是找茬的!
就图运气好,碰到个大方的顾客,给点跑腿费什么的,一天碰上这么一两个,一个月的收入就很是能过得去了。
说来都是十几岁的大小伙子,长得都是干干净净的,手脚麻利,殷勤备至,穿得体体面面清清爽爽的,站在那里就招人喜欢。
碰到来买胭脂水粉的是未出阁的大姑娘,红着脸说上几句话,也不好意思多开口,看到喜欢的也就买了,丢下银子都不要找零的。
更有那已经成亲的小媳妇,那都泼辣着,嘴里荤素不禁的,天天往这胭脂铺子里跑,不图别的,就图跟这些小伙子打两句嘴仗,抛个眼神过去,逗得那些小伙计们面红耳赤,她们也就能开心一天。
因此一般来的人,给这些大小伙子的打赏还是不错的,尤其有时候女客人逛累了,坐在店里,吩咐这些伙计们去给跑个腿,买点点心或者别的什么,一般也都有跑腿费。
这样,田货郎饷银没开多少,伙计们的日子也不是很艰难,大家都挺好,彼此也都有了这种默契操作。
可自从这方氏来了之后,仗着自己是东家的儿媳妇,初来就挑剔这个,看不惯那个,店里除了掌柜的就没有能逃过她那一张嘴的。
这也就罢了,谁让人家是东家的儿媳妇呢?忍了也就是了。
可方氏前些日子却干了一件惹众怒的事情,她在前两个月,站稳了脚跟,自认为都摸清楚了铺子里的事情后,就看那些小伙计们不顺眼了。
觉得他们一天到晚都不琢磨正事,就想着给那些顾客们跑腿啊,哄他们开心,好多得两个打赏。
有这个心思,多给顾客们推销两盒胭脂水粉多好?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毕竟只是初来乍到,这才几天就对公爹的铺子指手画脚,只怕是在找死。
因此一直都忍着,最近自家男人越发得公爹的看重,去哪里都带着。
自家男人由此喝多了回来偷偷吐露,公爹已经偷偷跟他说了,将来这些家业都是要交给二房的。
因此这方氏看这铺子,这都是自己的钱啊。
忍了这些天,听到自家男人的那话后,方氏又观察了几天,看自己男人提出什么想打,公爹一概都不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