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一听不能在这新房子里住,还要回老屋去,顿时就不乐意了。
张嘴就要说话,被钱氏狠狠的掐了一把,顿时眼泪汪汪的不敢做声了。
倒是王永珍听了这个安排,欢天喜地:“那感情好,让二弟去给我们做个伴也好!”说着就热情的去拉钱氏。
钱氏心里也不痛快,放着好好的新屋大院子不能住,要回去住那老房子。
可如今她们也不敢说啥,只能勉强撑着笑脸,一家子跟在王永珍后面回了老屋。
孙木头正在做饭,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看,顿时愣住了。
王永珍急忙道:“快帮你二舅把屋子去收拾一下,你二舅他们一家这几天暂时住在咱们这里。”
这话一说出来,王永安和钱氏一同皱了皱眉头。
孙木头点点头,没说话,拿了扫帚等王永珍拿着钥匙开了门,就进去清扫。
这屋子本来前些日子住了盖新屋子的师傅的,走之后就打扫过一遍,如今也只是有些浮灰,孙木头三两下扫完就出来了。
钱氏和金钗捂着鼻子进去,还有些灰尘,呛得两人忙跑出来。
“这房子怎么多灰,怎么住啊?娘,我不要住这里!”金钗跺脚。
王永安此刻浑身疼,站在院子里又冷,想了想,对着王永珍道:“大姐,我能先到你屋子里歇会脚不?我现在身上被娘抽过的地方一动就疼,估摸着都出血了!”
王永珍忙道:“哎呦,我都忘了这事了!快快到我屋里歇会。”
将人引到了自己的屋里,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桌子,就是两把椅子。
王永安坐在椅子上就吩咐:“如月,快给我看看身上的伤!”
钱氏就忙忙的上前,给王永安小心的把外袍给脱下来放到一边。
王永珍一见,忙拉着金钗退了出来。
一出门,金钗就将王永珍的手给甩开了,嘟着嘴走到一边。
王永珍不以为意,还慈爱的摸了一下金钗的头发:“金钗是吧,都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这外面冷,你到灶屋里去坐,哪里暖和些。”
金钗平日里哪里会到灶屋这种她认为的腌脏地方去,就怕脏了身上的衣服。
可此时天色都黑了,呼啸的风刮在身上,都能穿透衣服,才出来一会,这身上就被吹得冰凉。
忍了忍,还是跟着王永珍到了灶屋,接过王永珍给的小板凳,坐在了灶膛门口,好歹身上暖和了些。
王永珍也没闲着,又是打水去给王永安的屋里擦桌子,炕席。又吩咐孙木头给把炕烧上。
没过一会,王老柱又来敲门,给王永安一家送被褥来。
正好看到钱氏给王永安看伤,走过去一看,眉头就皱起来了。
张婆子还真没留手,这细细的竹竿子,看着不起眼,抽在身上特别的疼。
如今天气冷,穿得厚实,可王永安身上的棉袍都被抽破了好几处,里面的棉花都露了出来。
更别提胳膊,脖子,还有腿上,那真是一条条的红痕交错,都肿起来了。
一碰上去,王永安就丝丝的抽凉气。
“你娘也真是的,咋就一点都没留手呢?”王老柱看着也觉得不落忍。
“爹,我没事!只要娘能消气,多抽我两顿我都情愿!”王永安低垂着眉眼,显出无限的孝顺来。
王老柱将被褥交给了钱氏,又风风火火的回去,没一会拿来一瓶药油:“用这个擦擦,明早起来肿就消了!我给你们带了点野味,你们晚上就在这边吃!明天等你娘他们气消了再说。”
说着又嘱咐了王永珍几句,才匆匆忙忙走了。
王永珍将王永安他们住的屋子收拾好了,炕也烧上了,王永安和钱氏还有金钗才回屋去。
王永安还不住的道谢:“大姐,真的是多亏你了!不然今天晚上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一面就吩咐钱氏:“大姐都帮咱们把屋子收拾好了,你还楞着干啥?还不去帮大姐做饭去?都等着大姐伺候不成?”
王永珍还从来没听到人这么感谢体贴过她,尤其是二弟还是个秀才老爷,那真是心潮澎湃,浑身说不出来的干劲。
忙摆手道:“你身上受了伤,让弟妹照顾你就好!我去做饭!我去做饭!”笑呵呵的如同捡了金元宝一般。
看着王永珍进了灶屋,王永安脸上的笑一收,一转身,身上就疼,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钱氏忙上前扶着:“官人,你没事吧?早知道回来你要受这样的罪,咱们还不如不回来呢!”
王永安瞪她一眼:“妇人之见!这点伤算什么?不吃点苦头,能让他们相信吗?糊涂!我可告诉你,明儿个可别给我露了底,听到没有?”
钱氏小声的道:“可爹娘那边,官人你可答应了明儿一早要送银票过去的,咱们这…”
声音低下去听不到了。
王永安皱皱眉头,考虑了一会才道:“这个我心里有数,你别管。你明天一早,只需要把咱们买的礼物带过去,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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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屋里,孙木头沉着脸,一边往灶膛里添柴火,一边道:“娘,姥爷家的事情,咱们还是少掺和…”
王永珍正在炒菜,王老柱刚才提过来一只野兔,被她剁成块了,打算红烧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