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壶拉着金花和金盘就往院子外面跑,当家的还在一旁咳嗽,连腰都直不起来,金斗那小子,还满院子不知道在找什么,老四那个没用的,平日里跟人家干架咋那么利落,关键时刻,人家都要砍你的爹娘妹子了,还在那边跟金罐使劲。
金罐那个小瘪犊子,自己怕死,还死死的抱着老四的腿不放,拖累得老四想去拦住王大秀,这腿上还挂着一个。
王永平想把金罐给扯下来,偏着小子,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抓着他的裤腰带,要是自己再用力,只怕和金罐这小子一起扯下来的就是自己的裤头了。
反正是一时没腾出手来。
张婆子知道此刻求人不如求己,一眼瞟过,面前也没啥可遮挡的,就是一张饭桌,这桌子是用好几十年的榆木做的,沉甸甸的,平日里要用都是好几个人抬出来的。
依照她的力气,肯定是掀不动的,不过,想起刚才闺女那砸碗的利落劲,也许可以试试?
“掀桌子——”张婆子站开一步,对王永珠飞快的道。
王永珠心领神会,母女俩一起合力,将面前的饭桌子掀了出去,桌子上的碗筷,还有盆啊菜啊的,散落了一地。
因为一时把握不好力道,两母女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张婆子只觉得自己的手刚搭上了木桌,然后一个用力,手下就一空,桌子就飞出去了。
自己还差点没收住力,往前趔趄了一步。
就看到桌子直溜溜的就奔着王大秀而去,擦着瘫软在地的江氏的头皮飞过,端端正正的砸在了王大秀的脸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 送死?
“砰——”一声巨响后,王大秀直挺挺的后仰倒在了地上。
估计是直接撞脸上了,王大秀的鼻子直接塌下去了一块,整个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昏死了过去。
饭桌还去势未尽,带着王大秀挥舞的那把菜刀,又晃晃悠悠了半天,才咣叽一声,砸到了王大秀的身上。
“嘶——”王永珠看着都替王大秀疼了一把,这饭桌二连击,也不知道会不会砸出个脑震荡来。
等旁边的邻居,赶过来,看到的就是王家院子里一片狼藉。
女人和孩子的哭声,还有男人的咳嗽声,还有孩子的尖叫声,男人的怒吼声,交织在一块。
饭菜洒了一地,到处都是碗碟的碎片。
偌大的饭桌被掀翻在地,底下似乎还压着个——人?
“老柱哥,这到底是咋回事?我们咋听到你家喊有人杀人了?”这场面也不像杀人了的啊?
虽然孩子哭女人嚎的,可地上没看到血啊。
王老柱被闺女和老婆子那合力的神来一手,吓得咳嗽都忘记了,半天没回过神来,此刻听到邻居问,刚要回答,又咳嗽起来。
还是张婆子站出来,已经很神奇的换上了害怕的表情:“他大叔,可吓死我们了!我们一家子好端端的坐在院子里吃晚饭,这院门突然就被踹开了,王大秀那个婆娘操着菜刀进院子就一顿乱砍——”
这个时候王永平才挣脱了金罐,甩了他一记耳光,上前去检查饭桌子下王大秀的情况。
有邻居帮忙把桌子给抬起来,就看到饭桌下果然躺着一个昏死的女人,满脸都是血,生死不知。
看着架势,这哪里是来砍人的,这是来送死的吧?
“什么?王大秀砍人?”周围的邻居都吓了一跳,对于王李两家的恩怨,大家都是知道的,两家本就是死仇了,可这天都没黑,王大秀一个婆娘就揣着刀来王家砍人,莫非不是疯了吧?
更有那胆小的就议论起来:“这李家的人也都太狠了吧?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我就说李金龙那小子,平日里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咋能做出那事来,感情,这都是爹妈教的啊——”
此刻王老柱也止住了咳嗽,上前跟上门的邻居道谢,谢他们听到动静和求救声就赶来了,不然只怕就要糟糕了。
邻居们听了这话心里也舒坦,就有人问,王大秀不是来砍人的么,怎么倒被砸晕过去了?
王老柱叹口气,“别提了,李大贵的婆娘简直是疯了,进门就砍,还专找我们家老三家的和最小的孙子砍,要不是我家闺女机灵,见势头不对,顺手就拿起桌上的刚盛的粥碗砸过去,只怕我家三媳妇和小孙子此刻都要遭了毒手了。”
众人看着此刻还瘫软在地,浑身发抖,只搂着金勺哭的江氏,看得人心里发酸。
有那心软的妇人,就上前去扶起江氏来,细声细语的安慰。
金花和金盘早就挣脱了金壶的手,跑回来,正抱着江氏和小弟哭。
一家四口,弱的弱,小的小,哭得好不可怜见,尤其是金勺那么小,只会在江氏怀里喊:“娘,怕——”
有那眼窝子浅的,早就在一旁陪着哭起来。
此刻,门外传来王家族长的声音:“让开,快让开!有没有出人命?”
门口围着的人让开,金壶拉着王家族长一路快奔进来,族长年纪也不小了,又急又怕,这一路跑来,差点没断气。
看王家门口围着这么多人,心里先就慌得一p!
不会来迟了,王家的人都遭毒手了吧
心慌意乱的进了院子,乍一看,王家的人都还齐全,顿时那口气一松,也顾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拼命的给自己扇风。
没多大一会,李家的族长也带着一群李氏族人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这在村里,拿刀砍人,可是大事,搞不好,王家和李家两家就要发生大规模的械斗了。
李家族长能不急吗?心里把李大贵一家骂了几百遍,就连本来有微词的李家族人,此刻也觉得李大贵一家实在是太会生事了。
到了王家一看,还好,人都还在。
李家族长才松了口气,这王家人都好端端的,那王大秀呢?
四处一找,就看到躺在地上,满脸都是血,昏死不知道王大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