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找大夫去要个说法去,自己男人怎么可能会成为废人?
从厢房里冲出来的林氏和张婆子正好碰了个对面。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将林氏有几分癫狂的头脑一下子给打懵了。
看到张婆子铁青的脸,还有杀气腾腾的架势,林氏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张婆子左右扭头,在院子里想找件趁手的东西,她此刻恨不得将林氏的皮扒了,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又恨不得让林氏给自己的儿子抵命,要不是这个眼皮子浅的丧门星,自己家老大能成废人吗?
金斗和金壶兄弟从厢房里冲出来,看到张婆子正好抄起药馆里杵药的药杵就要向林氏头上砸去。
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
“奶,不要——”
“老婆子——”
见情况不对,跟上来的王老柱那个急啊,老婆子这是急红了眼,要拿林氏出气可以,可不能再出人命了啊!
还是王永平眼疾手快,从张婆子手里抢过了药杵。
林氏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儿子后面,吓得浑身发抖。
嫁进王家这么多年,婆婆嘴巴不饶人,偏心是有的,可除了昨儿个,还真没动过自己一根手指头。
昨天她以为是婆婆气急眼又心疼儿子,自己理亏,所以受着。
可今儿看来,婆婆这是要打杀了自己啊!林氏心里一阵后怕。
张婆子那个气啊,既是心疼儿子,更多的是心疼银子啊!
都是这个败家婆娘啊,为了她,自己老大废了,家里老四成亲,闺女的嫁妆银子都搭进去了,这哪里是要儿子的命,这是要她老婆子的命啊!
想到银子,张婆子狠狠的瞪一眼林氏,一会再收拾她。
她脑子转得快,这大儿子如果废了,这花出去的银子肯定是打水漂了,她得看紧剩下的银子,家里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没了银子都去喝西北风去吗?当家作主,一碗水得端平,总不能老大的命是命,其余的人都命就不是命了吧?
只这话还不能自己主动说出来,金斗三兄弟还不能让他们寒心,这为他们爹花出去的银子,还得指着这三兄弟将来挣钱还上呢。
大儿子不行了,几个孙子眼看要成人了,得暂时笼络住,等腾出手来收拾了林氏,再好好调教调教。
转眼间,张婆子就想了这许多。
第一百零七章 给大哥报仇!
正好,王老柱上前,一把抓住了她,她也就顺势往王老柱身上一歪,眼泪就留下来了:“我苦命的儿啊,我的老大啊!娘对不起你啊,给你娶了这么个丧门星进门,害了你啊!你命苦啊,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啊,眼看儿子要长成了,要享福了,被林杏花那个死婆娘给害了啊!这个遭天瘟的婆娘贱人,你安得什么心啊,你林家穷得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的破落户,嫁到我们家,除了一箱子不能穿的破烂衣裳,浑身上下都是我们王家给置办的,比那买来的媳妇还不如。”
“到我们王家,我们也没勒啃你,让你吃饱,让你穿暖,你是掉进了福窝窝啊!偏生还不知足,天天在家调三窝四的,唆使我家老大不孝顺我们当爹娘的。这也就算了,儿女都是债,只要你对我家老大好,我们也就认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害了你男人啊!王家养了你这么些年,眼皮子还那么浅,教训两句就寻死觅活,挑唆着男人不敬爹娘。我倒要去林家问问,是不是跟我们王家有仇,把这样一个害人精给塞到我们王家来了,是要害我王家一家啊——”
一面又呜呜的哭:“我的老大啊,造孽啊!你这样了,你让娘咋活啊?娘想起你就心疼啊,我苦命的儿啊,你这样了,你让金斗他们几兄弟可咋办啊?他们还是孩子啊,就要撑起这个家啊,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真是声泪俱下。
一旁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的人,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王老柱更是被这话触动了心思,想着当初若不是自己的亲娘非要压着老婆子,以孝道相压,不会娶了林氏这个害人精。
当初自己还因为这个,跟老婆子大吵一架后,又冷了她一个月,逼得老婆子流着泪答应了这门婚事。
婚后看林氏虽然有小心思,可把身体养起来后,倒也是一把做活计的好手,老大又本分老实,有这样一个媳妇,也算是能帮他镇家。
没想到,却害了自己的儿子!
金斗和金壶还有金罐三兄弟,又心疼还在屋里昏睡不醒的爹,又不忍看林氏真被张婆子打,此刻听了张婆子这一番哭诉,尤其是最后两句担心他们的话,一下子就触动了他们心底那点子害怕和惊惶。
金斗和金壶两兄弟还好,只眼圈红红的,金罐想到爹要成废人了,哪里忍得住,哇一声就哭了。
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哭成一团,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整个杏林馆里热闹得很,连外面的街坊邻居都跑进来看热闹。
只听得张婆子一边哭一边骂,没一会大家都知道了,这是当人媳妇的为了攒私房,唆使男人上山采山货,被石头砸断了腰,成废人了。
难怪这当婆婆的要骂人,换做厉害的,杀人的心都有。
又看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个个眼圈红肿,看着着实可怜。
等到王永珠赶到石桥镇上的时候,满镇上的人都知道,下面一个村里有个当人媳妇的,唆使自己男人攒私房钱,结果害得男人腰被砸断,成了废人的事。
王永珠一听,哪里还不明白,这肯定是自己亲娘做的好事。
顾不得喘口气,急急忙忙的直奔药馆而去。
才到药馆外,就听到张婆子中气十足的骂声。
走进去一看,哭笑不得。
张婆子也不知道在哪里搬了一块石头,坐在上面,冲着一间厢房喷一边骂,一边还抱着一个竹筒,渴了就咕嘟喝两口润润嗓子,接着骂。
厢房门打开着,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