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讲武堂汉城司务处,一个僻静的院落厢房里。
“崔大人,我们此次把你请来是有事要请教你。”一名身穿讲武堂武官服饰的中年人不动声色地望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崔世康,“你是否认识一个名叫朴德奎的人?”
“朴德奎?”心中正忐忑着的崔世康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稀里糊涂地就被讲武堂的人给带了过来,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认识什么“朴德奎”了。
“催判书,本官可以告诉你,朴德奎是先前两起针对大明军队纵火案的主犯,据他供述,是你指使下人让他安排人去放的火,对此你有何解释?”审问的武官见状面无表情地问道。
“这……这完全就是污蔑!”崔世康闻言顿时吓了一跳,噌地一下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脸上涨得通红,急声向那名审问的武官说道,“下官从来都不认识什么朴德奎,更不可能让他去纵火?”
“事情的真伪如何我们自然会查个清楚,不过在此之前希望崔判书仔细回忆一下,以免有所疏漏。”审问的武官淡淡地抽了崔世康一眼,开口提醒他,很显然并不相信崔世康的话。
“这位大人,下官确实不认识那个朴德奎,请大人明察!”听闻此言,崔世康的一颗心猛然向下一沉,从审问武官的态度上他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大麻烦,连忙一躬身后说道。
“今天天色已晚,就有劳崔判书在这里将就一晚上了,事情的真伪如何我们自会查清。”审问的武官眉头皱了皱,随后起身离去,厢房的房门啪一声被关上,两名骁武军的士兵一左一右守在了门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崔世康一屁股坐回了座位上,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由于事发突然他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被牵连到纵火的案子里,脑海中一片空白。
第二天一早,议政府里聚满了朝鲜国的文武权贵,他们将在李稷的率领下前去义禁府听审,自从朝鲜国立国以来还从没有在义禁府里进行过公审,更没有亲王级别的人物主持审案。
实际上,如果不是李云天这次来到朝鲜的话,朝鲜国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亲王级别的人物,毕竟按照大明帝国的礼法即便是朝鲜王也不过才是郡王而已。
不过,议政府里的那些高官权贵们此时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并不是谈论即将在义禁府举行的公审,而是昨晚被讲武堂的人连夜抓走户曹判书崔世康。
崔世康被抓的事情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汉城官场,虽然谁也不知道崔世康因为何事被抓,但考虑到汉城当前的局势,那么众人不难看出崔世康的被抓与前些天的纵火有关。
一时间,汉城的那些高官显贵无法判断崔世康是否与纵火案有关,而此事对李稷阵营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要知道崔世康可是李稷阵营的核心成员。
李稷和黄喜、柳尚民在一个房间里商议着今天听审的事情,或许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太过重要,使得黄喜也没了心思挖苦就崔世康一事挖苦、讽刺李稷,如果搁在平常的话黄喜肯定会因此而嘲讽李稷一番了。
“回领相,除了户曹崔判书和崔检详外,人都到齐了!”不久后,就在三人在那里谈论着此次公审的安全事宜时,一名官员进门来禀报。
“崔检详没来?”听闻此言,李稷的双目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崔礼是议政府正五品的检详,虽然官阶并不太高但其在议政府做事已经超过了十年,资历深厚,接触的都是朝鲜国的核心机密事宜,所以职位非常重要,对于他未能出现李稷感到非常意外。
不仅李稷,黄喜和柳尚民也不由得暗自对视了一眼,难道崔礼也像崔世康一样被讲武堂的人给抓了不成?
“据崔检详家人所说,崔检详昨晚回了一趟家后又离开了,自此音信全无。”那名官员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无奈的神色来,现在真是越忙越乱,谁能想到崔礼竟然会离奇地失去了联系。
“当务之急是忠王爷主持的公审,其他的事情推后。”李稷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随后郑重其事地向黄喜和柳尚民说道,“两位大人,今天公审不能出丝毫差错,还望两位大人多费心。”
“领相言重了,这是我等的分内之事。”黄喜闻言笑了笑后回道,虽然崔礼的莫名失踪令他感到有些担忧,但崔世康此时还没被讲武堂的人放出来很显然形势不妙,因此他的心情感到一丝畅快。
“领相放心,现在全汉城的兵丁和差役都被调去义禁府维持秩序,一定不会出事。”柳尚民向李稷微微一颔首,眼神显得有些闪烁,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激动和兴奋。
如今李稷一方和黄喜一方皆有人未能到场前去参加在义禁府举行的公审,毫无疑问崔世康和崔礼一定是涉及到了不久前所发生的火灾,要不然绝对不会一个被讲武堂的人带走,而另外一个人失去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