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本王知道你们都有着一腔热血,想要报效国家,为国效力,为君分忧,为民造福,但生性太过鲁莽,无法辨清是非黑白。”
望了一眼黑压压跪在面前的一众监生,李云天的语气再度缓和了下来,沉声说道,“本王想起了一个故事,现在准备讲给你们听听。”
“一辆马车失去了控制从山坡上冲下来,两条岔路摆在了车夫的面前,一条岔路上有五个人,另外一条岔路上有一个人,车夫必须选择一条路。”
说着,李云天低头望向了跪在面前的李贵,“如果是你,你会选哪条?”
“选有一个人的那条路。”李贵有些不明白李云天的话,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道,在他看来当然救五个人的性命自然要大过一个人的。
“那好,本王再问你,同样也是一辆冲下山坡的失控马车,前方的路上有五个人,车夫的身旁坐着一个人。”
李云天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不动声色地再度提出了一个假设,有条不紊地问道,“如果车夫将身边的人推下车就能阻止马车撞向前方路上的五个人,但下车的人必死,你会怎样做?”
“这……”李贵闻言顿时怔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抉择,他可不愿意把人推下车。
“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会怎样做?”见李贵一时间语塞,李云天抬头问向了现场的监生,想听听他们的答案。
监生们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都是饱读诗书的士子岂能动手去杀人?因此可做不出来把人推下马车的事情。
“王爷,如果非要有一个人下车才能阻止这起车祸的话,那么学生愿意自己跳下马车。”良久,一个声音忽然从监生中响起。
“刚才谁说的?”李云天闻言微微一怔,随后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不动声色地高声喝问道。
“回王爷,是学生。”这时,一名监生从人群中伸出了手。
李云天抬头望去,只见那名监生身形有些消瘦,想要站起身但由于跪得太久了踉跄了几下没能站起来。
“虽然你的回答是一个答案,但是却跳出了本王这个问题的范畴。”李云天见状向那名监生向下压了压手示意他不用起身,随后向跪在那里的监生宏声说道,“单从结果上来看的话都是死一人救五人,但经过却有云泥之别。”
“本王希望诸位能仔细琢磨一下本王所说的这个故事,本王知道大家都想救李祭酒出诏狱,但在本王看来跪谏实属下下之策。”
说着,李云天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皇上对李祭酒的事情十分关注,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大家还是请回吧,莫要惊扰了皇上的圣驾,也让诸位大人能回家歇息。”
“有劳王爷。”李贵闻言沉吟了一下后向李云天磕了一个头,然后转身招呼跪在那里的监生,“皇上一定会给祭酒大人一个公道的,大家先回去吧,免得惊扰了圣驾。”
当李云天一开口,李贵就知道今天晚上他们在这里待不住了,很显然李云天反对监生们在大明门外跪谏。
既然李贵说不过李云天,那么唯有按照李云天说的去做,尤为重要的是他和那些监生相信李云天不会让李清正受了委屈。
因此,听了李贵的招呼后,跪在那里的监生纷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手捶打着已经发麻的双腿,他们从早上一直跪到现在腿部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李云天见状挥了一下手,周围的亲军连忙上前去搀扶那些监生,把他们送回到京师国子监。
与此同时,李云天让国子监的厨房开了灶火给监生们做饭,这些监生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不仅如此厨房还烧了姜汤给监生们取暖,医官也送来了治疗风寒的药让监生们喝下,免得他们感染了风寒。
就在监生们返回国子监的时候,李云天把杨溥和胡滢两人请去了讲武堂,为了解决李清正的事情他需要得到杨溥和胡滢的支持。
“忠王,你要在锦衣卫北镇抚司督审李祭酒?”讲武堂的会客厅里,杨溥和胡滢一脸惊讶地望着李云天,没想到李云天竟然会介入李清正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