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见见她。”李云天想了想,心中迅速做出了决定,既然已经查到了奸夫的身份,那么当务之急就是要稳住岳氏。
随后,李云天向云娜招了招手,云娜就俯身凑了过去,李云天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使得云娜不时地点着头。
“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听完了李云天吩咐的事情,云娜向李云天一拱手,起身快步离去。
“事情变得有意思了。”李云天瞅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岳氏口供,笑着端起碗慢条斯理地喝着粥,有了这些口供后王振无疑会变得被动,到时候双方讨价还价的时候他自然就会站在有利的地位。
上午,王振和金濂等人陆续来到了都察院,由于昨天已经翻阅了贺氏杀夫案的卷宗,所以今天李云天决定传来都察院和刑部主审此事的官员来进行询问。
郑祥早早地就在都察院大堂所在院子的厢房里候着,虽然贺氏杀夫案闹得很大但他却一点儿也不担心,心情非常轻松。
原因很简单,李云天已经出手维护都察院的声誉,因此肯定不会让他在这起案子中担太大的责任,这种有老大罩着的感觉简直太舒心了。
说实话,郑祥心中非常感激李云天,因为他是属于六部阵营的御史,与李云天之间没有多少渊源,李云天完全可以抛弃他。
但李云天却没有这样做,而是给了他戴罪立功的机会,这无疑保住了他在官场上的前途。
与郑祥不同的是,刑部那名主审了贺氏杀夫案的主事一进诏狱就被狱卒们好好“伺候”了一番,遍体鳞伤,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如果不是正统帝让李云天来审贺氏和薛瑄的案子,那么他很可能就会死在诏狱里。
虽然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官服并且精心梳洗了一番,但那名主事脸上和手上的伤痕却无法掩盖,而且走起路来一拐一瘸的,看样子在诏狱里没少受罪。
如果换做三法司的大牢为了避免串供,郑祥和刑部的那名主事待在两个厢房里,暗自等待着自己被传唤。
都察院的审案大堂上,王振和金濂等人分坐在大堂两侧的椅子上,相互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京城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再加上李云天大张旗鼓地去了本镇抚司的诏狱,故而现场的人都知道李云天见了贺氏和岳氏。
而且,有那消息灵通的人还知道李云天昨天让手下半夜带走了岳氏,这意味着李云天已经暗中对案件进行着调查,谁都想知道李云天查到了些什么。
“王爷到。”正当众人在那里低声议论着的时候,门口处传来了一声沉喝,李云天大步走了进来。
“见过王爷!”见此情形,在座的人们纷纷起身相迎。
“诸位,今天咱们就听听两位主审对案子的见解。”在大堂正前方案桌后的椅子上落座后,李云天环视了一眼下面齐刷刷望着他的众位官员,向门口立着的都察院差役沉声喝道,“去,把两位主审传来。”
门口的差役闻言不敢怠慢,向李云天一躬身后急匆匆地前去喊人。
与此同时,东厂。
东厂即东缉事厂,大明特殊的司法机构,于永乐十八年设立,位于京师东安门之北。
东厂的首领称为东厂掌印太监,也称厂公或督主,是宦官中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二号人物,通常以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担任,其官衔全称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简称“提督东厂”。
在东厂,具体负责侦缉事务的是役长和番役,役长相当于小队长,又叫“档头”,共有一百多人,分子丑寅卯十二颗,一律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
役长各统帅番役数名,番役又叫“番子”,又叫“干事”。
值得一提的是,东厂与锦衣卫关系密切,东厂里的很多人都是从锦衣卫中挑选出来的精英分子。
几匹快马停在了东厂门前,这使得在门口处职守的门卒顿时微微一怔,要知道很少有人前来东厂,因为东厂直属于皇帝,除了锦衣卫外与京城各大部院衙门都没有什么交集。
再者说了,由于东厂的首领是太监,故而朝廷的文武百官通常也不想去东厂,免得被人说成是私交内臣,被人取笑事小,如果被有人之心利用了那可就麻烦了。
“来者何人?”马背上的几名骑士身穿便装,守门的门卒见对方眼生的很,因此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向领头的一名年轻的俊俏西域男子沉声问道。
“讲武堂,奉王爷之命前来见案犯。”那名年轻的俊俏西域男子正是女扮男装的云娜,伸手从腰上取下讲武堂的腰牌向拦路的门卒眼前一放,沉声回答。
“请。”门卒们很显然事先得到了消息,查看了云娜的腰牌后闪身让开了道路。
进入东厂后,云娜径直去找掌刑千户,掌刑千户在得知云娜的来意后领着她去了东厂后院的一个小院。
东厂厂公以下的属官中,权力最大的要属于掌刑千户和理刑百户,都是从锦衣卫调来的武官,由此可见东厂和锦衣卫之间关系的密切。
小院门外守着数名番子,见到掌刑千户和云娜后纷纷躬身行礼,然后打开了小院的房门。
那名掌刑千户并没有跟着云娜进去,而是留在了小院外面,很显然云娜此次前来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院子里的人谈,他自然要回避了,免得犯了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