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家,你昨天下午来我府上以孝敬忠武王为名拿去了一千两银子,这件事情你不会忘了吧?”
就在周扒皮得意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人群中传来,只见一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在几名家丁模样的下人护送下挤开人群来到府门前,冷笑着望着张管家说道。
望见那名小胡子中年人后周扒皮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小胡子中年人名叫何云谊,与周扒皮一样也是小河镇的秀才,是小河镇的仅次于周扒皮的大户人家,两家人由于争夺土地和生意可谓是世仇。
原本,周家与何家在小河镇的势力伯仲之间,不过自从周扒皮把女儿嫁给县里户房的刘司吏,就逐渐在小河镇压了何云谊一头,近些年来的势力更是日益做大,将何云谊牢牢地给压住了。
李云天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周扒皮在小河镇为非作歹这么些年肯定树立了不少敌人,何云谊肯定是看出了什么苗头,因此冒出来硬磕周扒皮,倒省了李云天不少事。
至于何云谊为何敢出面与周扒皮叫阵,原因很简单,年前他去杭州女婿家的时候曾经远远见过李宜安一面,故而刚才见到李宜安后一眼就认了出来。
身为浙江布政使司左布政使,李宜安肯定是要陪伴在李云天的身旁,由此一来何云谊也就猜出了李云天的身份,否则浙江地界有哪个年轻人能令李宜安甘居其后,而且还有几个人的身份好像要高于李宜安。
何云谊非常惊讶李云天会出现在小河镇,虽然他不清楚李云天为何会帮着赵大海等人找周扒皮的麻烦,但他知道周扒皮这次玩了,以周扒皮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这次落在李云天手里肯定必死无疑。
因此,何云谊很快就拿定了主意,趁着周扒皮得意的时候挺身而出指证了张管家,准备将周扒皮的恶行公之于众。
古语云,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周扒皮平日里作恶多端,如今被老对手何云谊痛下“杀手”,也算是得到了报应。
“何兄,此话怎讲?”周扒皮稳定了一下心神,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何云谊。
“周兄,昨天张管家说奉了你的吩咐来府上要募金孝敬忠武王,怎么,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何云谊闻言冷笑了一声,从身上取出一张收据,高声说道,“这是张管家收钱后开的字据,上面有他的签名和手印。”
张管家见状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昨天周扒皮让他去敲诈何云谊,他软硬兼施从何云谊手里讹了一千两银子,不过何云谊让他写个字据以证明他交了这笔钱。
对于何云谊的这个要求张管家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场就写下了收据说是何云谊所出的捐银,并签字画押。
由于这笔钱上不了台面,所以收据上没有点名其用途,否则一旦落到外人手里就是行贿朝廷命官的大罪,因此张管家才不相信何云谊有胆量向忠武王核实有没有受到那笔孝敬的钱,除非他的脑袋被驴给踢了。
在张管家看来,这笔钱是何云谊捐献的募金他收的心安理得,而且何云谊也无法查证那笔钱的流向,所以这笔钱稳稳当当地就落在了周扒皮的腰包里,他也不会担什么责任。
可是谁能想到仅仅一天张管家就遇上了麻烦,何云谊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仅提到了那笔钱,而且还拿出了他所写的收据,这样一来就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张管家,有这回事?”周扒皮现在心里恨不得一口吞了何云谊,面无表情地望向了张管家。
如果搁在平时周扒皮早就让手下的人冲着何云谊和赵大海等人大打出手,不过目前的形势对他不利,李云天周围有着不少人高马大的护卫因此他不敢轻举妄动,唯有拖时间等待刘司吏带人来支援。
“老爷,这是何老爷捐给县里用来修桥铺路的钱。”张管家肯定不会承认那笔钱的真实用途,眼珠一转后向周扒皮说道,“小人准备明天就送去县衙。”
“荒谬,在下给县里捐钱何时假借过你的手?”何云谊闻言冷笑了一声,开口反问道,张管家的这个借口实在是太烂了。
“何老爷,小人也很纳闷,何老爷为何要把在下喊去让在下代为交给县衙,莫非这是何老爷给小人设下的一个圈套?”张管家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故意大声问道。
听到这里,李云天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看得出来张管家是一个刁钻圆滑之人,并不那么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