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心,小人一定完成这次任务。”白净中年人闻言向阿仇一躬身,尖着嗓子应道。
“你放心,你的家人本公子已经安排好了,他们将去江南以后在那里安安稳稳地度过下半生。”阿仇点了点头后语气缓和了下来,开口安慰道。
“谢公子,这下小人就没有后顾之忧了。”白净中年人心中松了一口气,再度向阿仇躬身行礼。
“李云天,虽然本公子想看你身败名裂,不过为了越王你必须要死!”阿仇向白净中年人摆了摆手,白净中年人就起身离去,他转身来到窗前望着幽冷的夜空,嘴角流露出一丝阴险的狞笑。
虽然阿仇恨不得将李云天生吞活剥,挫骨扬灰,但他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辅助越王登基,这样一来大明的朝政将会落在那些从龙有功的朝臣手里,而那些人里的几名重要人物都暗中与他往来,这样的话他就能掌握并且影响大明的朝局。
与宣德帝相比,越王根本就无法驾驭朝中的局势,阿仇可以肯定一旦越王登基朝堂之上肯定会发生激烈的派系争斗,拥护越王的臣子一定会跟拥护太子的臣子拼个你死我活。
原因很简单,拥护太子的朝臣中大多掌控实权,而拥护越王的朝臣更多的则是朝堂上的投机者,为了抢夺朝廷的权力双方的争斗不可避免。
如此一来的话就给了北元残部机会,他们可以趁着大明内斗的时候再度挥军南下,在方良等人的配合下夺取大明江北的土地,最终达成划江而治的目的,这是阿仇的终极目标。
大年三十,整个京城沉浸在了喜庆的氛围中,爆竹声声,欢笑不断。
“国公爷,这是我们左副都督让给国公爷准备的年夜饭,国公爷还需要什么卑职一定尽力而为。”京畿都督府的牢房里,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指挥下人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然后躬身向李云天说道。
“替本公向陈都督道谢,告诉陈都督,本公理解他的难处。”李云天向魁梧将领微微颔首,然后坐在桌旁大快朵颐起来。
魁梧将领随即挥了一下手,牢房里的下人就退了出去,他是陈泰的心腹,被陈泰派来看守李云天。
说是看守其实就是保护,没有陈泰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关押李云天的牢房,而且一切饮食皆由魁梧将领负责。
李云天并不担心陈泰在酒菜里下毒,在大明的所有官员中陈泰是最不希望他不明不白死在大牢里的人,否则的话他就要跟着倒大霉,故而这才派遣魁梧将领来大牢里坐镇。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倒了一杯酒后,李云天举着酒杯望向了窗外的夜空,沉声吟道,言语中充满了无奈和沧桑。
此时此刻,李云天的心情万分复杂,按理说以他在朝堂上的地位早就可以逍遥快活地度过一生,完全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为了大明南征北战,现在倒好引起了宣德帝的猜忌,落得了如今这么一个下场。
午夜,李云天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屋顶发呆,现在已经过去近二十天可陈泰还没有提审自己的意思,看来宣德帝现在对如此处置自己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虽然李云天并不知道宣德帝的近况如何但想必也大为不妙,他来京畿都督府之前就知道宣德帝的身体状况很糟,估计很难拖过元宵节,现在恐怕已经无力打理朝政。
由于宣德帝此时性情变得不可捉摸,李云天也无法知道宣德帝最终会如何对待他,他的生死存亡可谓就在宣德帝的一念间,而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沉默中,李云天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细微声响,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仔细聆听了一番后,李云天发现声音是从墙角处传来,于是起身下床贴在墙上探查着动静。
很快,李云天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因为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有人在挖地道。
经历了最初的错愕后,李云天无奈地摇头苦笑,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敢这么做而且有能力这么做的人一定与讲武堂有关,因为骁武军中有专门从事修桥铺路的工兵,而挖掘地道是其中的一项重要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