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泰宁卫和朵颜卫的调和下,福余卫和科尔沁部之间的敌对关系才缓和了下来,科尔沁部最终在兀良哈地区站稳了脚跟。
李云天很清楚,福余卫的蒙古人与科尔沁部的蒙古人相互间心中已经有了芥蒂,作为福余卫蒙古人的首领海撒男答奚岂能咽下这口闷气,只不过碍于情面无法发作罢了。
所以李云天准备以海撒男答奚为突破口策反兀良哈部蒙古人,从兀良哈部蒙古人没有参与辽东之战可以看出,阿岱汗十有八九是答应打败大明后将大宁地区送给兀良哈三卫,不过这也随之带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无论鞑靼还是瓦剌占有了辽东,那么大宁地区都是一块鲜美的肥肉,岂会轻易放过?
再者说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鞑靼部和瓦剌部占领辽东后绝对会对兀良哈部进行打压,直至将其收入囊中。
“想要在这里挑拨离间,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脸色变了几变后,海撒男答奚冷笑了一声,指着李云天冲着门外喊道,“来人,把他抓起来!”
听见哈萨男答奚的喊声,门外呼啦一声涌进来一群卫兵,迎着李云天就奔了过去。
李云天见状微微一笑,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淡淡地望着海撒男答奚,他不认为海撒男答奚真的要抓他,很显然海撒男答奚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慢着!”果然,当一名卫兵伸手去抓坐在那里的李云天时,海撒男答奚开口阻止,面无表情地望着李云天,“虽然你们明军在辽东战场的局势有了转机,但是阿鲁台太师的军队已经包围了北京城,在关西七卫的相助下很快就能将其攻破,我看你是个人才,不如投靠于我,以后保你荣华富贵。”
“哈哈……”面对海撒男答奚的招揽李云天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后沉声问道,“海撒男答奚指挥使,你曾经去过京城,以京城的牢固再加上数十万军民的坚守,你认为阿鲁台能在我大明各路勤王之事抵达前将它攻克?关西七卫会乖乖地听从阿鲁台的调遣?”
海撒男答奚的眉头顿时就是一皱,他在宣德年曾经去过京城朝贡,见识过北京城的雄伟,其高大厚实的城墙会给攻城部队带来巨大的麻烦,阿鲁台要想攻下它并不容易。
而且,正如李云天所说的那样,关西七卫不是大阿鲁台的下属,阿鲁台很难驾驭它,以关西七卫的蒙古人平日里的行事风格,肯定会在京师附近大肆劫掠,才不会当阿鲁台的炮灰去攻打城防坚固的京城。
大明疆域辽阔,人口众多,一旦各地的勤王之师抵达,那么将给阿鲁台带来很大的麻烦。
毕竟,现在的大明不是当年的南宋,现在的北元也不是当年的大元,再加上大明有两个京城,因此一旦京师被围的话,那么南京城的中央衙门将负责大明各地事务的运转,北元将面临大明源源不断的进攻。
“海撒男答奚指挥使,本侯此次完全没有必要亲自来大宁城,之所以本侯来了,是不想看见你们三卫受到蒙蔽,被鞑靼人和瓦拉人利用了,大明需要你们来屏障大明的边疆。”
见海撒男答奚沉默不语,李云天面色一整,郑重其事地说道,“本侯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虽然你们参与了这次的战事,但只要能及时醒悟,协助我大明赶走鞑靼人和瓦拉人,那么大明不仅将免去你们的罪责,而且还会允许你们在大宁地区和河套地区驻牧。”
“镇武侯,你口口声声说我们被蒙蔽,你现在又何尝不是用花言巧语在欺骗我们?”
海撒男答奚闻言眉角禁不住向上一挑,双目流露出惊喜的神色,能到大宁和河套两个水草丰美的地方驻牧可是任何蒙古部族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可随后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冷冷地望着李云天说道,“大明向来对我们蒙古人提防有加,岂会把如此重要的牧区交给我们?”
“海撒男答奚指挥使,本侯要纠正你一个口误,你已经不是北元的人,而是我大明的子民,大宁和河套是我大明的地方,你们自然可以前去驻牧。”
李云天见海撒男答奚如此警惕,于是微微一笑,他并没有回避大明对兀良哈三卫的抑制,有条不紊地说道,“大明先前确实对你们进行了压制,不过究其原因无非是担心你们得到大宁和河套地区后势力大涨,对我大明造成威胁。”
“不过,现在情形不同,大明最担心的莫过于你们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骑兵,可随着火器的发展你们骑兵的优势已经逐渐丧失,故而大明已经没有必要再对你们进行打压。”
说着,李云天语峰一转,沉声向海撒男答奚解释道,“想必你已经听说了本侯在虎皮营一战中用火枪和火炮令鞑靼和瓦剌的骑兵伤亡惨重的事情,随着火器的改良将给骑兵带来更大的杀伤。”
海撒男答奚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他当然听说了蒙古军队虎皮营惨败与明军犀利的火器有关,这样也正好解释了大明为何会把大宁和河套给兀良哈三卫的原因,那就是大明由于有了厉害的火器已经不再担心蒙古铁骑,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打压兀良哈三卫。
虽然海撒男答奚希望在大宁和河套驻牧,但如果大明的火器真的能在战场上压制住蒙古铁骑,那么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