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天很清楚,四郡六镇集结了朝鲜国的主力部队,因此即便是朝鲜王派往辽东的只是四郡六镇的二流部队,那么也远比朝鲜国其他地方的部队素质要强。
更何况,李云天需要的只是朝鲜王出兵而已,至于朝鲜的兵源他已经想好了,对朝鲜王视为珍宝的四郡六镇的部队丝毫没有兴趣,毫无疑问朝鲜王会让手下的将领将那些部队牢牢地看住,到时候不仅消耗了明军的军粮,而且还顺带着接受了战争的洗礼,给朝鲜王送去了一支百战之师,他可从不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就在朝鲜王决定向辽东派兵的第二天,世子李珦在景福宫里设宴就军粮一案向李云天赔罪,黄喜和李稷等议政厅的高官将悉数出席作陪。
李云天知道这顿酒局是朝鲜王设下的鸿门宴,想要借出兵一事与自己讨价还价好从中捞取好处,不过他也正好就兵源一事向朝鲜王摊牌,因此欣然前往赴宴,而且还特意带了柳真一同前往,让柳真在宴会上献艺助兴。
酒宴上,李云天坐在了上首位,作为宣德帝的使臣他在朝鲜国与朝鲜王平起平坐,因此李珦身为世子只能居于次席。
由于军粮案顺利得以解决,因此宴会上的气氛显得十分热烈,众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黄喜等官员纷纷向李云天敬酒,大拍他的马屁。
李云天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社交场合的逢场作戏,故而驾轻就熟地与黄喜等人虚与委蛇,他已经通过军粮案达到了敲山震虎的目的,因此没有必要把双方之间的关系搞得紧紧张张的。
“世子殿下,觉得柳姑娘的舞姿如何?”等柳真在场中献舞一曲后,李云天伸手招柳真到面前,然后笑着问坐在他右下首的李珦。
“美妙绝伦,实乃我国第一舞姬!”李珦知道李云天对柳真情有独钟,时常去汉城教坊给柳真捧场,再者柳真的舞姿确实精妙无比,令人耳目一新,因此笑着称赞了一句。
“本使有一事相求,还望世子殿下能够答应。”李云天早就料到李珦会夸赞柳真,于是顺势笑着说道,“本使听闻柳姑娘因为受累其父的案子得以落籍教坊,因此想向世子殿下讨个人情,希望能世子殿下能赦免她父亲的罪责,使得柳姑娘能专心于舞事。”
柳真闻言顿时吃了一惊,不由得诧异地望向了李云天,眼神中流露出惊诧和激动的神色:如果她父亲被赦免了罪行的话那么她自然也就恢复平民的身份,不用再在教坊里当艺妓,这对她来说可谓是意外之喜,没想到李云天会送出如此重的一份厚礼。
像柳真父亲这样的罪人只有得到朝鲜王的特赦才能免于罪责,否则将终生在济州岛受苦,而柳真也将一辈子在教坊里卖笑,李珦如今代替朝鲜王行使国家大权,那么这种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上使大人慧眼识珠,本王也觉得柳姑娘是一个练舞的奇才。”
李珦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搞了半天李云天原来是为柳真求情,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因此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先是笑着向李云天微微颔首,然后微笑着望向了柳真,“还不谢过上使大人,上使大人肯为你美言,无疑对你有再造之恩!”
“妾身谢过上使大人。”柳真闻言顿时回过神来,连忙神情激动地冲着李云天跪了下去,这意味着她以后可以不用成为任由男人们****的玩物,可谓是获得了一个新生。
“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李云天见状笑了笑,不以为意地向柳真摆了摆手,然后笑着招呼她坐到自己身旁,“如果你想谢本使的话就给本使斟酒,让本使与世子殿下喝个痛快。”
“妾身遵命。”柳真见李云天性格洒脱爽朗,并没有让她有什么回报,心中不由得一暖,莞尔一笑后走上前坐在了李云天的身旁给他斟酒。
“上使大人,主上殿下听闻北元残部此次在辽东来势汹汹,心中甚是担忧,故而准备派军进入辽东协助大明与北元残部作战,以给皇上分忧。”
见现场气氛轻松融洽,李稷沉吟了一下,不失时宜地向李云天沉声说道,“不过我国国小势弱,经此一战后国力恐需良久才能恢复元气,因此希望皇上能降下恩泽,使我国百姓能尽早休养生息。”
“朝鲜王忠心可嘉,本使定当将朝鲜王的义举禀告皇上。”李云天知道这次酒宴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语峰一转,不动声色地望向了李稷,“左议政,依本使看来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使得朝鲜王对皇上尽忠,同时也能不影响贵国百姓的生计!”
“哦?”李稷本以为李云天对朝鲜国出兵会满心欢喜,岂料李云天的反应不仅显得非常平淡而且好像并不是完全赞同朝鲜国出兵,这使他感到颇为意外,双目浮现出一丝狐疑的神色,不清楚李云天此言意欲何为。
现场众人纷纷好奇地望向了李云天,想知道李云天这个使得朝鲜国免受辽东战事影响的法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