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此举万万不可,一旦传出去的话王爷的英名将毁于一旦。”朱恒闻言大吃了一惊,罗山的做法无疑将激怒宣德帝,后果将不堪设想,连忙开口反对。
“朱尚书,现在是我军生死存亡时刻,所谓成王败寇,只要王爷以后得了天下,有谁敢胡言乱语?”罗山冲着朱恒一躬身,沉声反问道。
“罗尚书,事关大明江山,皇上绝对不会让路,届时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王爷?”朱恒神情严肃地瞅了一眼罗山,然后郑重其事地向汉王一拱手,“王爷,下官觉得此事应当慎重。”
朱恒非常聪明,他并没有直接给李云天求情,而是以维护汉王名誉为由暗中驳斥了罗山,以免引起汉王和现场官员的反感,否则的话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毕竟这个时候的汉王是最为敏感的,一旦发现有些人企图背叛他,肯定会痛下杀手,他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听了朱恒的话后罗山沉默了下来,朱恒说的没错,宣德帝和汉王争得是大明天子的宝座,岂会为了李云天而放汉王一马?
就算宣德帝想这样做,包括杨士奇在内的文武百官肯定也会阻止,很显然大明的江山比李云天更重要,李云天身为臣子为宣德帝效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况且,李云天既然敢进乐安城,那么一定是有所准备,宁愿一死也不会被汉王所威胁。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李云天暗中打量了朱恒一眼,通过刚才的一幕他敏锐地意识到朱恒在暗中帮助自己,好像是在谋划退路。
“你去告诉朱瞻基,本王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意成为阶下之囚。”盛坚见罗山立在那里不说话,刚要开口劝汉王杀了李云天,汉王伸手制止了他,面无表情地向李云天说道,“明天上午,本王将出城迎战!”
“王爷,下官有一疑问,还望王爷能释疑。”李云天望着神色决然的汉王,知道汉王已经一心赴死,沉吟了一下后说道。
“说。”汉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不动声色地看着李云天,想知道他在耍什么诡计。
“王爷,你是否是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的子孙?”李云天盯着汉王,沉声问道。
“放肆!”听闻此言,朱恒不由得面色一沉,高声斥责李云天,“王爷与先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岂会不是太祖和太宗的后裔?”
“既然如此,下官有一事不明。”李云天等的就是朱恒的这句话,郑重其事地问向汉王,“王爷,大明的江山是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费尽千辛万苦打下来的,如今山东战事已定,王爷何苦要玉石俱焚,徒增死伤,以后如何面对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
“有件事情王爷或许还不清楚,就在上个月,成山伯在交趾大败,陈尚书自杀殉国,叛军的声势日益浩大,交趾战况已经岌岌可危。”
随后,李云天语峰一转,忧心忡忡地望着汉王,“交趾是太宗皇帝给大明开拓的疆土,如果丢在我辈的手上,无疑将成为大明的罪人!”
“什么,王通败了?”汉王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王通率领五万京军,又会合广西、交趾五万地方军,十万大军竟然被小小的交趾叛军击败,而且还使得军阁次辅自杀,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废物,真是丢尽了大明的脸!”随后,汉王面色一沉,口中冷冷地蹦出了一句,对成山伯王通颇为不满。
朱恒和王斌等人也是面面相觑,对这个消息感到无比惊愕,王通可谓是勋贵中的名将,竟然也栽在了交趾,还折进去了陈洽。
“王爷,在朝廷大部分人的眼中,交趾不过是一块荒芜的南蛮之地而已,不过在下官看来它扼守南洋航道之要地,事关我大明未来海上之权益,一旦有变我大明将失去对南洋航道的掌控。”
趁着众人震惊的时候,李云天再度冲着汉王一拱手,宏声说道,“交趾叛军看似不堪一击,实则占据天时、地理与人和,否则荣昌伯和成山伯也不会接连战败,如今山东和北直隶战事未平,我军无暇顾及交趾,这无疑将给交趾叛军喘息休整之机。”
“王爷,为了乐安城的百姓,也为了大明的未来,下官恳请王爷结束山东和北直隶的战事,使得我军能早日前往交趾平叛。”
说着,李云天郑重其事地向汉王一躬身,神情严肃地说道。
“王爷,此人向来诡计多端,想要以花言巧语来诱使我军投降,着实可恶,其心可诛!”
李云天的话音刚落,罗山不由得冷笑着望了他一眼,然后向汉王高声说道,“如今成山伯在交趾打了败仗,这正是我军的机会,只要我军能冲出山东与威国公会合,那么皇上就将陷入两线作战的境地。”
罗山很清楚,汉王投降后或许能得到宣德帝赦免,可他和朱恒这样的追随者断无活命的可能,故而他才会反对汉王投降,反正他难逃一死,不如奋力一搏,说不定还能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