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泽恩两年半年见过李云天,不过也仅仅是一面之缘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再加上他心情慌乱,岂能认出李云天来。
“大人,小的可以作证,我家大小姐是不是受到了胁迫,而是有意为之,这四名盗匪已经在这里住了十来天了。”
不等石虎开口,赵黑牛从人群中闪出,点头哈腰地向石虎说道,“小的怀疑是我家老爷指使大小姐那么做的,我家小姐尚年幼,岂会搅和进这种事情中来。”
说着,赵黑牛不由得抬头瞅了一眼不动声色立在石虎身后的朱瞻坦,他还想着占有赵欣月,自然要为她开脱,顺便将赵泽恩拖下水。
赵黑牛的这个下意识的举动立刻引起了李云天的注意,李云天顺着他的视线将目光落在了朱瞻坦身上,发现这个护卫模样的年轻人正打量着他。
虽然朱瞻坦一身护卫的打扮,但李云天还是清晰地就感觉到了他身上的高贵气质,尤其是孤傲的眼神,显得目空一切。
气质和性格可谓是与生俱来的,人们不经意间就会在言谈举止中流露出来,平常的时候想掩饰都掩饰不出来。
李云天立刻意识到这位年轻人肯定就是汉王派来济宁府的贵客,此人不仅年轻而且眉目间与汉王有着几分相似,如此看来是汉王府的一位小王爷了。
朱瞻圻现在在凤阳守祖陵,汉王府中年龄与眼前这位年轻人相似的小王爷就那么几个,此次在济宁府设伏袭击朱瞻基事关重大,汉王一定派他最信任而且最稳重的儿子来坐镇。
根据手头掌握的信息,李云天很快就猜到了这个护卫装扮的年轻人十有八九就是汉王的嫡三子朱瞻坦,朱瞻坦不仅是嫡子,而且年龄在诸子中最大,性格也最沉稳,无疑是汉王手中最合适之人。
“赵黑牛,你胡说八道,李公子他们今天刚到,何时再本小姐这里住了十来天?”
赵欣月万万想不到赵黑牛竟然会颠倒黑白污蔑赵泽恩,禁不住柳眉倒竖地瞪着他,脸颊上通红,倒也别有一番妩媚,看得赵黑牛两眼发直,咕嘟咽下一口口水。
“大人,这十来天大小姐的丫环每天都要去买糕点,一次买的足有好几个人的分量,大小姐根本就吃不完,小的私下打探了一下,大小姐并没有将那些糕点分给下人。”
赵黑牛之所以敢告发赵欣月的闺楼里藏着人,手里肯定有一些证据,随后回过神来,躬身冲着石虎说道,“另外,自从十几天前开始,大小姐每天的用水都是以前的两三倍,肯定是闺楼里藏了人。”
“你……”赵欣月闻言脸色不由得一变,万万没有想到看似老实忠厚的赵黑牛竟然也有着如此得心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见赵欣月说不出来话,赵黑牛的脸上不由得充满了得意的神色,他倒要看看赵欣月如何来狡辩。
那些跟着赵泽恩前来的赵家人禁不住面面相觑,纷纷感到无比惊愕,谁也不相信赵欣月能做出如此有辱名节的事情来。
“赵小姐如何处置那些糕点,以及用多少水,与外人无关!”李云天见赵欣月陷入了困境,冷笑了一声,冷冷地望着赵黑牛,“你一个下人竟然敢非议自家大小姐的私事,简直可恶至极,按照大明律例可是要挨板子的!”
“你少吓唬我,我可不怕你这个盗匪头子,你就等着蹲大牢,被砍了脑袋吧!”赵黑牛见李云天目光犀利,禁不住吓得哆嗦了一下,色厉内荏地说道。
“是不是吓唬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云天的双目闪过一丝寒芒,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就奇怪石虎为何忽然之间就派人来赵欣月的住所,现在清楚了,原来是赵黑牛告发的。
赵黑牛现在根本就不清楚他无意中卷入了一场多么可怕的权力争斗中,更不会想到他一时的贪婪给他招来了多大的灾祸。
在这场太子与汉王的角力中,所有的人可以分为三方,一方站在太子这边,一方站在汉王那边,最后一方保持中立。
赵黑牛现在告发了李云天,那就是间接与太子为敌,虽然他并不是汉王的人,更不可能被与汉王有什么瓜葛,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会被归置到汉王的一方,届时不用李云天出手也会有人来修理他。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给本指挥使抓起来!”石虎见李云天态度狂傲,心中不由得大怒,冲着现场的军士高声吼道。
“你们谁敢!”见军士们蜂拥着向李云天涌来,宋大山来不及多想,慌忙解开裤腰带,走上前一步后将裤子往下一脱,尖着嗓子冲着那些军士喊道。
见此情形,赵欣月连忙转身捂上了脸,而那些冲上来的军士刷一下就停下了脚步,一个个神情愕然地望着宋大山,显得不知所措,就连石虎和赵泽恩等人也怔在了那里,现场刹那间就沉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