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死者家眷!”朱永青并没有让仵作验尸,而是沉声说道,在此之前要先让张旺的家属和亲友验明张旺的正身。
随即,一群人被几名刑部的差役领进了院子里,其中披麻戴孝的是张旺的妻子钱氏和张旺的子女,另外的人是张旺的亲友以及御膳房的同僚。
张旺的亲友以及同僚先行验尸,众人掩着口鼻来到了棺材前,虽然张旺的尸体已经发臭,但是容貌却没有变化,众人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与此同时,他们也惊讶地发现张旺的嘴角和鼻前有血迹,而且嘴唇、眼眶和面部发紫,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
由于朱永青只让验尸,故而一行人按捺住心中的震惊,纷纷表示棺材里的人正是张旺。
“老爷,你死得好惨呀,你一心为了皇上的安危,结果却被恶人给毒害。”钱氏是最后一个上前验尸的,当看见棺材里的张旺后忍不住扶着棺材失声痛哭了起来,很显然她也发现了张旺中毒一事。
钱氏这么一哭,她带来的两子一女也跟着大哭了起来,一旁的亲友连忙开口安慰,使得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八品孺人钱氏叩见各位大人,命妇的夫君被人毒害,死得凄惨,请各位大人给命妇做主!”
哭了一阵儿后,钱氏快步走进大堂,双腿一曲跪在了堂前,先是给朱永青、杨荣和骞义磕了一个头,随后有分别给堂下左右两侧的官员各自磕了一个,然后面朝朱永青长跪不起。
张旺是正八品的官,按照朝廷的典制他的正妻钱氏会被朝廷敕封为“八品孺人”,是朝廷的命妇,等于有了功名,在大堂上见官不跪。
不过钱氏过度悲伤下,哪里还顾得了这些礼数,一心想着给张旺讨个公道,故而当堂下跪,同时也是给现场众位官员施加压力。
“钱氏,你且起来,本王和各位大人今日既然齐聚在此,就是为了查明张管事身亡一事,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望着跪在堂下的钱氏,朱永青不动声色地说道,说实话他也不清楚张皇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忽然之间又同意验尸了。
“谢王爷,谢各位大人。”钱氏闻言给朱永青等人磕了一个头后起身,退到了院子里,与两子一女站在了一起。
“验尸!”朱永青向一名立在堂前一侧的官员微微颔首,那名官员立刻快步走到大堂门外,冲着那五名早已经准备妥当的仵作高声说道。
随即,大堂里和院中官员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那五名仵作的身上,五名仵作来到棺材前仔细查看起了张旺的尸体。
现场鸦雀无声,一派沉寂,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验尸的结果。
“启禀王爷、各位大人,经过刚才的仔细查验,我等一致认为张大人中砒霜而死!”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五名仵作验看完了张旺的尸体,聚在一起商议了一番,一名年过半百的高个子仵作走到大堂门前,拉下所戴的口罩后冲着朱永青一躬身,高声说道。
此言一出,大堂内外顿时一片哗然。
先前官府可是一直在说张旺是上吊自尽,如今冷不丁蹦出来中砒霜而死,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如此一来张旺自尽一说很显然不攻自破,随即而来的矛头就直指元霞上人,印证了前段时间市面上流传的元霞上人谋害张旺的传言。
“老爷,你死得好惨呀!”钱氏闻言,双腿一曲跪在了地上,再度失声痛哭了起来,她身旁的两子一女也嚎啕大哭,使得院子里的气氛显得颇为伤感。
望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孤儿寡母,在场的官员无不表示同情,同时心里也对元霞上人充满了愤怒,竟敢明目张胆地毒杀朝廷正八品的命官,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见现场的局势变得有些混乱,朱永青不由得使劲拍了一下惊堂木,于是众位官员随即安静了下来。
“本王问你,你们可以确定张管事死于砒霜?”随后,朱永青沉声问向了立在大堂门前的高个子仵作。
由于高个子仵作刚验完尸体,身上残留有晦气,故而只能站在那里,以免冲撞了大堂里的各位高官显贵。
“回王爷,小的等人可以确定张大人死于砒霜。”高个子仵作连忙冲着朱永青一躬身,随后补充道,“不过经小的们查验,张大人颈部的那道勒痕是生前所留。”
“生前所留?”朱永青的眉头顿时微微一皱,有些听不明白高个子仵作的话,既然张旺是毒死的,那么为何还会出现那道勒痕?
大堂内外的官员们也面露狐疑的神色,也认为那道勒痕出现得特别蹊跷,更好奇高个子仵作如何知道勒痕是生前所留还是死后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