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周雨婷在酒楼摆酒给鲁天行接风洗尘,李云天前去作陪。
酒宴上,周雨婷和鲁天行谈笑风生,回忆着小时候在金陵的一些趣事,使得李云天根本就插不上话,正好面带笑容地在一旁聆听,心中感到无比郁闷。
按照鲁天行的说法他此番去南昌城的江西都司办事,回京的时候特意来湖口县看望周雨婷。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不过李云天觉得没有那么简单,眉头微微皱着。
江西都司隶属于五军都督府之一的前军都督府,他实在想不出来鲁天行这个后军都督府的经历司经历来南昌城办什么事,可又不好打探,毕竟这属于军事上的机密。
这顿饭是李云天来湖口县后吃得最压抑的一次,不仅心情郁闷,而且还要强颜欢笑,心里巴不得鲁天行尽早离开湖口县。
出乎李云天的意料,鲁天行并不打算在湖口县多待,由于还要赶回京向后军都督府复命,所以只准备在湖口县逗留两三天就走,这让李云天无形中松了一口气。
虽然如此可李云天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于是决定以地主的身份陪着鲁天行,直到他离开。
一连两天鲁天行都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第三天他将离开湖口县,李云天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过紧张了一点儿,或许鲁天行这次真的是来南昌城的江西都司办事。
就在鲁天行临走前的晚上,李云天和陈伯昭前去赴一个晚宴。
晚宴的主人名叫郑贵,是一个在扬州从事药材生意的富商,祖籍是白水镇,二十多年前去扬州发展。
一个多月前,郑贵回白水镇祭祖,由于二十年间很少回来,所以准备在白水镇过年后再去扬州。
这次来白水镇,郑贵把一家人都从扬州带了回来,老老少少一大家子,住在他在白水镇的祖宅。
郑贵对白水镇正在修建的交易市场和码头非常感兴趣,他觉得里面拥有巨大的商机,所以有意想在白水镇的交易市场投资,并且加入九州商会,因此和陈伯昭走得很近。
这次的饭局是半个月前就定好了的,郑贵既然要在白水镇发展,那么自然要和李云天打交道,故而让陈伯昭牵线搭桥。
既然郑贵如此有诚意,又提前进行了预约,李云天当然要给他这个面子,故而欣然前去赴约。
郑贵的祖宅并不在白水镇,而是白水镇附近的一个名叫临水村的村子里,两者之间乘车的话不到半个时辰。
郑家是村子里的大户,祖上是大夫,做药材生意已经一百多年,称得上是药材世家。
李云天和陈伯昭来到郑家祖宅的时候,郑贵已经率领着族里的族老在大门口迎接,他是一个中等身材的国字脸中年人,长着一双小眼睛,挺着一个大肚子,满脸笑容地把李云天迎了进去。
晚宴很丰盛,郑贵也很健谈,觥筹交错间双方谈笑风生,现场的气氛温馨、轻快。
对郑贵想在白水镇投资的想法,李云天表示了欢迎,向他阐述了白水镇交易市场未来发展的前景,听得郑贵不时地点着头。
酒宴临近尾声的时候,李云天忽然感觉无尽的倦意袭来,他强打起精神,可是上下眼皮却不由自主地打着架,根本就睁不开。
“大人,是否先去歇息一下?”见此情形,李云天身旁的郑贵关切地说道。
“也好!”李云天打了一个哈欠,点头同意,他没想到今天喝得酒竟然有如此大的后劲。
郑贵于是召来了两名侍女,把李云天扶去了厢房,李云天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酒宴结束后,陈伯昭和郑贵在客厅里喝茶聊天,郑贵对李云天的评价很高,很难想象李云天年纪轻轻就有着如此精明的商业头脑。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到了离开的时候,陈伯昭本想喊醒李云天一同回白水镇,可是李云天睡得很熟,他推了几下都没把李云天推醒。
“陈兄,看来知县大人不胜酒力,不如晚上在此安歇,明天再回镇上。”郑贵见状不由得开口,笑着说道。
“也好。”望了一眼酣睡中的李云天,陈伯昭沉吟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反正临水村距离白水镇也不远,明天李云天完全来得及去码头给鲁天行送行。
于是,陈伯昭返回了白水镇,让罗鸣落下来陪着李云天,郑贵将他们安置在了客房里。
白水镇,陈宅。
陈伯昭一回来,丫环就把李云天醉酒留宿在郑家的消息告诉了等待李云天安寝的陈凝凝。
“老爷喝醉了?”得知这个消息后陈凝凝感到非常意外,继而心神不宁,她知道李云天是从来不会允许自己醉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