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规规矩矩地谢了恩,不敢多瞧梁荷颂,十分紧张、拘谨。心知她胆小,梁荷颂也不多留了省得她这身龙袍吓着她,便走了。
梁荷颂方走到门口便听见里头余才人与皇上的对话。
“梁姐姐,你身子可好些?今晚你未告便退席,方才太后很是不高兴,恐怕下回请安,姐姐难免要被数落一回。” 余才人声音十分娇柔,似黄莺。
皇上那般冷情,应当不会与她聊太久。梁荷颂心道。
“无碍,你莫担忧。天寒地冻的,大晚上你不在屋子里歇着,过来作甚。你本就体弱。”
梁荷颂心下咯噔一下。怎么,怎么她听着皇上对余才人的语气,比对她的好呢……
脚底像结了冰,冻在地面了似的,梁荷颂仔细听着身后屋中的声音。 身旁小太监小福子,暗暗瞟了她一眼,不敢多问,也躬身在一旁静静立着。
“月前梁姐姐说想学诗词歌赋,却不巧我一连就病了这些日子,病好了姐姐又病倒了。这事就搁置了,等过两日姐姐病好了,秀玲便来教颂姐姐诗词歌赋,可好?”
皇上满腹诗书,怎么可能会有兴趣,应该不会答应。梁荷颂刚心说完,便听里头传来两声轻轻地咳嗽——
“你擅长诗词,字写得也娟秀,是该跟你好好学学,朕身子无碍……”
怎么,怎么皇上……
“皇上,外头冷,要不再进去坐坐?”小福子是康安年的徒弟,十分机灵。
“不了,回乾清宫。”
皇上真是讨厌。梁荷颂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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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毕,梁荷颂躺在龙床上,枕头和被子上都似还留着厉鸿澈的味道。抓着被子猛吸了一口,梁荷颂重重叹了口烦闷的气。
皇上怎么能这样?借着她的身子,去逗弄别的女子!
梁荷颂有些辗转难眠,又翻了个身。或许是这阵子她过得太舒坦了,皇上也只是她一个人霸占着,所以……所以有些“非分之想”了。后宫中的女人,都是皇上的,而她,也只是他女人中的一个。
秀玲模样虽然不比她那般倾城漂亮,但也是清丽佳人,惹人怜惜,再说,秀玲诗词歌赋都很好,和她梁荷颂比,简直是碾压性的胜出啊!
越想,这心里头越发有些泛酸,羡慕秀玲提笔写字的模样。
皇上还夸赞她字写得娟秀呢……
“噔”一下坐起身来,梁荷颂一掀被子翻身下床。诗词歌赋,她也要好好学!只要她勤学苦干,不放弃、不灰心,总有一日,所有人都拜到在她文采之下!
没有让小太监来伺候,梁荷颂挥手一铺宣纸,又一手拿过毛笔,动作比之前流畅许多,可是……那笔尖要落纸上的时候就有些犯难了。
嘶……她刚刚想的那首诗是什么来着?梁荷颂以笔杆子挠了挠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