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穆氏皇族,当初便是从西部的甘州节度使起家,羽翼丰满之后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席卷全国,最后夺得天下。
孙诗雨想了想,道:“朝廷需要质子么?”
过了片刻,尚佳道:“陛下之意是我父母必须留在京城,另外给我八年时间,八年后必须离开沧州。”
孙诗雨眉头微挑:“大人之意呢?”
“八年时间足够了,”尚佳坦然道:“我父亲也可以留在京城,只是我母亲……”
他突然有些扭捏:“岳母早亡,内子将来生产,我母亲得过来照顾内子……”
孙诗雨不由笑了,他还以为尚佳是怕治理好沧州路却被人摘了桃子,谁知竟是这个原因。
他笑了半日,方道:“大人,竟是我错了……”他原先还以为尚佳雄心勃勃,想要效仿穆氏先祖呢!原来尚佳和他志同道合,都是为了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强大!
尚佳诧异道:“大哥知道我的想法,我和大哥也是这样说的!”他对赵然从来是没有秘密的。
孙诗雨知道尚佳所说的“大哥”便是皇太子穆然,便笑道:“大人,朝廷旨意早晚会下来的!”
尚佳眼睛微眯,道:“我这几日巡视了一番,觉得单是军屯还不行,过于单一了,我预备向朝廷建议,除了军屯之外,还可以招募流配罪犯、奴婢、农民、商人、战争俘虏、北辽牧民等到沧州路,与边疆驻军一起屯田。”
孙诗雨闻言眼睛一亮,道:“大人,容孙某先写成条陈!”
尚佳“嗯”了一声,道:“此事交给你了!”
谈完正事之后,孙诗雨还要忙着算账,便告辞回去了。
尚佳正要回大堂,见天和走过来行礼,便问道:“天和,近来有郑晓的消息么?”
天和忙道:“禀大人,郑晓如今依旧是由青山道长陪着呆在海岛上。”
尚佳脑海里又浮现出栀栀那个盛满玫瑰香汁子的白玉瓶,总觉得心里不静。
天和觑了他一眼,道:“禀大人,兰雅衣舍沧州分店的管事方才来求见夫人,说太子妃命人给夫人送来了礼物,请夫人到兰雅衣舍挑选。”
尚佳想了想,道:“你和景秀陪夫人去吧!”
低头略一思索,他又补了一句:“告诉夫人,挑选罢不必急着离开,等着我去接她。”他下午要去看新建成的节度使衙门,正好带上栀栀一起去看看。
天和答应了一声,自去禀报。
半个时辰后,尚佳估计栀栀已经离开了,便抬脚回了内院。
内院廊下齐齐整整摆着无数木架子,上面放着很多精致的白瓷花盆,都是栀栀养的花花草草。
如玉正带了明慧和明月在浇花,见尚佳进来,忙齐齐屈膝行礼。
尚佳摆了摆手,哑声道:“不要跟进来!”
如玉年纪虽小,却是尚府的老人了,深知尚佳不爱说话,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他说不让侍候的人跟进去,就千万不要不要跟进去,因此当即恭谨道:“是,大人。”
明月等人是赵然嵩山庄子上调教出来的人,自然也不会跟进去。
到了卧室之后,尚佳先去床上翻栀栀藏在锦褥下那个白玉瓶,谁知道他一掀开锦褥,不但看到了那个白玉瓶,还发现了白玉瓶下面那一摞用金线装订的精致细密洒金无色粉笺。
尚佳有些好奇,拿起粉笺翻了翻,清俊的脸顿时红透了,热辣辣的……
☆、第 115 章
这套金线装订的洒金无色粉笺上面的图画和尚佳从赵然那里得到的那些图画相比,似乎更加直观,其中各种套路的可操作性也更强,尚佳索性坐在床边观摩学习了起来。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尚佳面红耳赤起身,把那套图画和白玉瓶一起放回原处,到床后浴间用凉水洗脸。
撩起凉水泼在脸上,尚佳热辣辣的脸总算是凉下来了一些,他觉得自己总算是学有所得。
到了此时,尚佳随便猜也明白这套精致图画与那个白玉瓶,应该都是成婚前黄氏大嫂送到栀栀那里去的。
想到栀栀把这两样东西压在锦褥下,尚佳脸又红了:栀栀这个小丫头,一定是在偷偷学习……
洗罢脸,尚佳恨不得立刻便见到栀栀,抱着栀栀再弄一次,好洗刷自己的耻辱,让栀栀明白那夜并不是他的真实水准。
登车之后,栀栀这才发现自己这次出行确实有些兴师动众了。
她本来想带着在内院侍候的丫鬟们出去玩耍的,因此除了尹妈妈和明慧留守外,其她如玉明月等丫鬟分乘了两辆大车也跟了过来。
此时要出发了,栀栀发现不光景秀跟着她,连天和也骑着马带着一队士兵跟了上来,心道:我不过是出去逛街罢了,如今跟的人怕是有几百了……
她心中有些不安,便吩咐小樱叫了景秀过来,把车帘撩起一道缝,低声问道:“景秀,不过是逛街而已,会不会过于劳师动众了?”
好几年过去了,景秀依旧如同初见时那般细细瘦瘦的,俊秀得很,他拱手施了个礼,含笑轻轻道:“禀夫人,如今市面上依旧不大太平,也许还混有北辽奸细,大人有些不放心。”
想了想,他又轻轻补充了一句:“饶是这样,大人还不放心呢,说让您在兰雅衣舍等着他,他去接您。”
栀栀看着这个女孩子般俊秀爱害羞的景秀,也不好多说什么,说了句“出发吧”,便放下了车帘。
作为夫人最宠爱的丫鬟,小樱自然是陪着夫人坐在车内。
马车辘辘而行,行驶在官道之上,向城内驶去。
小樱忍不住把车帘撩开一道缝隙,去看官道两旁的麦田。
如今正是午后,却不算热,凉爽的风夹着麦秸秆被镰刀割下后特有的那种清新气息顺着缝隙吹进了马车中,栀栀觉得舒适得很,含笑道:“咱们来沧州的时候,麦田里的麦子还是绿的;如今麦子几乎收割完毕了,时间过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