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赶路的同时顺道赏景,怎及得上特意去赏景来得悠闲自在?
宇文承川笑道:“他也是听下头侍卫们说的,我们有热水沐浴,侍卫们可不能人人都有,连冷水都保障不了,想从头到脚好生洗洗,可不得自己想辙了。”
顾蕴忙道:“那我们去可不是要让那些侍卫又没地儿沐浴了?还是算了罢。”
宇文承川笑道:“昨夜该去的人已去得差不多了,届时我再让冬至提前去打发了他们也就是了,有这么好的太子妃,将来不止将士们,天下万民可都有福了!”
顾蕴闻言,也就不再多说了,夫妻两个这些日子难得有现下这般悠闲的时光,于是下了一回棋,午觉起来,宇文承川又去见了一回东宫随驾的属臣们,便到用晚膳的时间了。
晚膳后,赶在行宫各处都掌灯之前,宇文承川打马带了顾蕴出去,也没带其他人,只让冬至带了十来骑侍卫,不近不远的四周跟随着也就是了。
十来里路纵然不放马狂奔,也是眨眼功夫便到了,宇文承川“吁——”的一声吆喝止住了马,拿马鞭指着前面一个方向道:“那湖泊就在前面了,蕴蕴你看见了吗?”
顾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隐约可见前面不远处有个湖,在月光下水波粼粼的,四周还有一圈绿油油的芦苇,伴随着周围的蛙鸣虫鸣,虽称不上有多好的景致,却也别有一番野趣。
顾蕴哪里还耐得住,泥鳅一般就要滑下马去:“我要去洗脚,我好久都没这么惬意的玩儿过水了。”
急得宇文承川一把搂紧了她的腰,低斥道:“你急什么,黑灯瞎火的,也不怕摔着哪里,等我抱你下去不行啊?”说着打横抱起她,稳稳跳到了地上去。
顾蕴这才冲到湖边,捡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了,撩起裙子,脱下鞋袜,双脚一荡一荡的玩儿水来。
宇文承川没玩儿水,而是捡了石子儿,打起水漂来,一面还不忘吓唬顾蕴:“小心有水獭水蛇咬你的脚!”
顾蕴却一点也不怕:“有你在,我才不怕呢,难道你还能眼睁睁看着我出事不成?”语气里满是有恃无恐的娇纵。
听得宇文承川大是受用,也不吓她了,反倒自己扯了鞋袜,也玩儿起水来,还拿脚去踩她,嘴里说着方言:“大脚踩小脚,踩到没话说!”
顾蕴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方言是跟谁学的,一点儿也不地道,我都听不出到底是哪里的方言了。”
宇文承川也笑:“好像是小时候义母曾对我说过一次,我也记不清具体是哪里学来的了,你又知道我说的不地道了,你会说地道的,倒是说来我听听啊?”
顾蕴道:“我虽不会说,但我会听啊……哎呀,真有东西在咬我的脚!”尖叫着连滚带爬的扑到了宇文承川怀里。
宇文承川目力好,湖水又清澈,早已看清咬她的是鱼了,哈哈大笑:“不是说不怕的吗,原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一只手揽了她,一只手则捡起一旁一根枯枝,运气往水里一叉,那鱼便裹着一团血红,浮到了水面上。
顾蕴看得大是解气:“我要吃烤鱼!”
于是宇文承川又接连叉了几条鱼,利索的将其去了鳞剖了腹,架到了火堆上。
烤鱼的空隙,夫妻两个不由相拥着,看起天上的星星来,彼此心里都觉得,这是他们成亲大半年以来,最快乐最惬意的时候了,只盼这样的时候,以后能更多,更久……
翌日一早,大部队便又出发了,因歇息了一日,大家多少缓了几分过来,整个上午倒比原定的还要多赶了将近二十里路。
午间吃了干粮,顾蕴正靠在宇文承川的肩上打盹儿,就听得外面传来白兰压低了的声音:“娘娘,二皇子府的顾侧妃又来了,马上就走到我们的马车前了。”
顾蕴心下不由一阵不耐烦,昨儿才受辱而去,今儿便又来了,顾芷的脸皮也不知是什么做的?不过,碍于二皇子的威压,她也不敢不来,倒是与脸皮无关,就是二皇子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
耳边传来宇文承川的声音:“就说你们娘娘睡了,打发她走!”
顾蕴应声回过神来:“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太扫她的脸,要知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不然不到动身,指不定太子殿下不友爱兄弟的话就要传开了,且先听听她怎么说罢。”
正说着,外面便传来了顾芷的声音:“太子妃娘娘,臣妾顾氏给您请安来了,因我们府上今儿送了补给来,其中有两条大玉斑,臣妾记得您自来最爱吃的,所以特特送了一条过来,还请太子妃娘娘千万不要嫌弃简薄。”
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顾芷的声音还不算小,附近定然有旁人听了去,顾蕴一时倒是不好拒绝她了,不过一条大玉斑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她若一味的拒绝,倒显得小家子气了,身为太子妃,底下人孝敬自己什么,原都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顾蕴因撩起车帘,看向地下的顾芷微笑着开了口:“顾侧妃这般有心,本宫就权且笑纳了,暗香,把我们带的官燕包两斤给顾侧妃回去吃。”
两斤官燕买十条大玉斑都够了,旁人知道后,自然也就明白她与顾芷仍是泾渭分明了。
待暗香应了,顾蕴方又转向顾芷,“这会儿正是一日里日头最大的时候,倒是难为顾侧妃还惦记着本宫,只是本宫要服侍太子殿下,顾侧妃则要服侍二皇弟,都不得空,以后顾侧妃有什么事,只管打发个丫头来说一声也就是了,不必再亲自前来,省得误了太子殿下和二皇弟的事。白兰,好生送顾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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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回 将计就计
“顾侧妃请罢。”适逢暗香包了官燕过来,白兰便应声上前对顾芷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芷倒也不胡搅蛮缠,笑着很顺从的应了一声:“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等明儿太子妃娘娘得闲时,臣妾再过来请安。”屈膝行了礼,由白兰引着转身离开了。
只是才一转过身,她嘴角便已噙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方才顾蕴撩起车帘与她说话时,她看见车里坐着的太子殿下了,单论相貌,太子殿下自然及不上她家殿下俊美,贵嫔娘娘宠冠后宫二十年,岂会没有缘由?
可论起威仪气度来,自家殿下却差太子殿下差得远了,最重要的是,顾蕴不是与太子殿下伉俪情深,不是宠冠东宫么,她倒要看看,等知道自己的夫君偏偏对她这个她自来视若敝履的人欲强行轻薄不轨之事后,她那张脸会不会如开了果子铺般五颜六色,她又还怎么得意倨傲得起来!
原本只是碍于二皇子威压,碍于自己别无选择之下,而不得不屈从的事,到这会儿顾芷却开始隐隐有些期待那最重要的一日早些到来了。
顾芷心里在想什么,顾蕴自然无从知晓,待顾芷离开后,她便放下了车帘,与宇文承川道:“我方才已把话说明了,让她以后不必再来,想来她不会再来了,这可真是癞蛤蟆上鞋面,不咬人恶心人。”
宇文承川道:“我让白兰说你睡了,打发她走,是你自己非要亲自见她的,被恶心还不是自找的。”
顾蕴嘟嘴道:“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你倒好,不安慰我也就罢了,还说风凉话挤兑我,那以后这些破事儿我通不管了,让你自个儿管去,你就知道我多重要了!”
话音刚落,宇文承川已伸手揽了她,笑道:“你就算什么都不管,在我心里也是最重要的,这点毋庸置疑。我只是不想让你委屈自己罢了,区区一个皇子侧妃算什么东西,你不理她也不会有人有二话,虽说打狗看主人,狗终究是狗,若今日是萧氏来你没见,别人还能说我不友爱兄弟,至于顾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