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2)

鱼水清欢 果果猪 2776 字 1天前

长途车驶离车站, 在市区里绕了一些路,终于上了高速公路。车里开了空调,许多人都脱了外套喊热,叶清欢却冷得发抖,她烧得更重了。

叶清洛递水过来,关心地问:“姐,要不要紧?”

叶清欢嗓子疼得不敢说话, 她把水接过来, 摇摇头。她看向窗外,离城的高速建在高架桥上, 从桥上可以俯瞰远处海城繁华区域的市景。可今天的pm2.5指数110, 轻度污染,整个海城笼罩在一团轻如薄纱的雾霾里面。

她想, 她终于跟这个城市彻底告别了。

车子到了文溪, 叶清欢已经昏昏沉沉的了, 叶清洛把她背下了车,然后打车回了家。

叶清欢对于这个过程是很迷糊的,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太阳暖暖地晒进来,她不再觉得冷。

门被推开了, 妈妈端着一个碗走进来,看了看她,说:“醒了啊。”

叶清欢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妈妈走过来,托起她的头,喂她喝碗里的东西。

“香油蜂蜜水,喝了嗓子好点儿。”妈妈说。

叶清欢乖乖喝了半碗,妈妈把碗放到桌子上,伸手摸摸她的头,松了口气,说:“烧得轻了。”

叶清欢沙哑地叫:“妈……”

“别说话了,清洛都告诉我了。”妈妈抬手把头发抿到耳后,叹了口气说,“他走了倒是干净,也算是到头了。他的骨灰我打算葬在你爷爷奶奶墓地旁边。他活着的时候整天在外面忙,没时间尽孝,死后让他下去陪陪老人,尽尽孝道。”

叶清欢点头,妈妈帮她掖了掖被子,说:“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做麻油面,一会儿送进来给你吃。”

叶清欢又点点头。

叶清欢这一病就是好久,连日奔波,休息不好,发烧感冒加上急火攻心,她在床上躺了几天。

2月14日情人节,她收到久违的盛鸿年的短信,他说他回国了,她把短信删了,下了床,打开柜子拿出他的大衣,展开了放在窗台上的阳光里。衣服上红绿相间的格子被炽烈的阳光照射着,亮到失真。叶清欢趴伏上去,用手托着下巴看窗台上那盆常青藤。

两年时间常青藤长得都爆盆了,特别挤,有些叶子被挤在根部见不到抬眼便发黄,叶清欢伸手去把叶子摘了下来。

日子又过去了三天,旧历年来了。

爸爸过世带来的悲伤被过年的气氛冲淡了些,妈妈做了好几个菜,叶清洛也学着在厨房打下手。

吃过饭,看完春晚,叶清洛又拉着叶清欢偷偷跑出去放许愿灯。还是护城河的那个地方,还是黑漆漆的河面,这次只有一盏灯在河里漂着,上面写着叶建平的名字。

初一下午,妈妈照旧带着叶清欢跟叶清洛去墓园祭拜,天上还是飘着小雪,墓园的青松绿柏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爸爸的墓就在爷爷奶奶的旁边,妈妈坐在爷爷奶奶墓前,跟爷爷奶奶说你们的儿子来陪你们了,你们一家在泉下团圆了。叶清洛抹着眼泪用扫把扫着周围的雪,叶清欢挽着妈妈的胳膊,陪着妈妈。

没多久三人便离开了墓园,走了一段,叶清欢想了想,跟妈妈说想要回去再看看。妈妈答应了,叶清欢便折返回来。

她小心翼翼地绕到盛鸿年爸妈墓碑所在的那一排,看并没有人来的痕迹,便走了过去。他父母的墓地周围长了一些杂草,看起来是很久没人来过的样子。叶清欢摘了手套去除草,听后面叶清洛叫她:“姐。”

他们一起除净了杂草后又找来扫帚扫雪,都弄干净之后叶清欢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长期日晒雨淋让照片有点模糊,可还是能看出来他父母姣好的面容。叶清欢就这样看了一会儿,

叶清洛问:“鸿年哥回来了吗?”

“不知道啊。”叶清欢说,戴上手套,把手揣到大衣口袋里。真冷,墓地比别处更冷几度似的。

“你跟鸿年哥真分了?”叶清洛小心地问。

“别瞎说,什么叫分了?就没在一起过。还有,别乱说话,妈妈知道了会骂的。”叶清欢呵斥。

“其实鸿年哥挺好的……”叶清洛不死心地说,叶清欢瞪了他一眼,他就不敢说话了。

两人离开了墓园,妈妈在一家茶室里坐着等他们,见到他们来了,问:“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去看了看鸿年哥的爸妈。”叶清洛如实说。

“哦,那孩子啊。他今年没回来?”妈妈问。

“像是没有。”叶清洛说,“我跟我姐帮他爸妈墓地除草了,还扫了雪。”

“你们做得对。”妈妈说着,又叹了口气,“到底是个孩子,一年两年的还知道回来,日子长了也就忘了。”

这话听在叶清欢听着有些刺耳,说:“他可能是有事才没回来。”

妈妈看了叶清欢一眼,站起身说:“走吧,回家。”

三人走到公交车站等车,雪越下越大,车一直不来,过来等车的人渐渐多了,雪把人都盖成了雪人,特别冷,所有人都缩着脖子打哆嗦,抱怨公交车晚点。一辆出租车停到路边,司机抬起了计价器,叶清欢急忙跑过去想把车占住,后车门推开,盛鸿年从车上下来。

她呆呆地看着他,他也愣愣地看着她。

一个男人跑过来挤开盛鸿年上了车,盛鸿年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扭头瞪那人一眼,那人冲他点头招手,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哥们。”

叶清欢眨了一下眼睛,他还在眼前,她确信自己不是做梦。

盛鸿年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冲她微笑,说:“嗨。”

作者有话要说:  鸿年来了。

我抱着我的鸿年去碎觉了(喂喂喂,不要想歪)

叶清欢看着他。

他穿着一身高级黑。黑色的大衣黑色的休闲九分裤黑色的马丁靴, 大衣的扣子没系,能看到里面内搭的灰色马甲跟黑色衬衫, 一只手戴着黑色皮手套, 另一只手捏着摘下来的手套跟钱夹,应该是刚才跟出租车司机结了帐还没来得及把钱包放回口袋。

他看起来比两年前更高,头发打理得很整齐利落,在寒冷的冬天他以这身打扮入画,面上已经不复少年神色,酷帅劲儿加上清冷的禁欲气息横扫街头,诠释着“男色”这个词, 完美得让人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