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思璇狐疑的望了眼顾羡,还是跟着她进了医院。
医生是位四十来岁的妇女,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顾羡, “怎么了?”
顾羡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拧眉细说:“我结婚差不多四个月了, 可还没怀孕, 来检查检查身体, 别是有什么毛病。”
医生瞥了顾羡一眼, “才四个月没怀上孩子,担心什么。”
顾羡嘴唇微微动动,医生示意顾羡把手放到桌子上面,给她诊脉,待到两边手都诊完脉,她慢慢的看着顾羡,“你有宫寒。”
顾羡心一紧,“我的经期很准时……”
医生瞅了她一眼,接着说道:“宫寒每个人的症状不同,不过也不要紧,吃段时间药调理调理就行了。”
顾羡心里惶惶的,“这影响生孩子吗?为什么会得宫寒呢?”
医生正在写药方子,头也没抬的道:“宫寒不易受孕,不代表不能受孕,调理好了就可以孕育孩子。”
顾羡面色微松,继续追问:“那,为什么会得宫寒呢?在什么情况下容易得宫寒?”
医生写完药方子递给顾羡,“有很多种可能,外寒入侵,经期受冷,身体劳累等等原因,你身体应该是外寒入侵引起的,宫寒的症状有好多年了。”
顾羡怔怔的接过药方子,医生见她的样子,又道:“你的情况应该是小时候受的寒。把药拿回去熬好,一天喝三回,一副药喝两天,三幅药喝完再来医院复诊。”
顾羡点头,“谢谢医生。”
医生颔首,“注意保暖。”
顾羡拎着药包和贺思璇走出医院,贺思璇见嫂子神不思属的样子有点儿担忧,“嫂子,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大意了,既然嫂子要来医院检查身体,肯定是感觉到身子不舒服,才会想着来医院的。嫂子这样儿,难道她生了什么大病?想到此,她赶紧扶住顾羡的胳膊。
贺博言从学校回来,见家里没人,他跑去问郑海洋媳妇,听她说两姑嫂出去逛街了,他蹙着眉把稀饭在锅里熬上,后又和了面贴了几个面饼子,炒了个萝卜丝和白菜。等一切做完,两人还没回来。他走到院子门口,黑眸四处张望,生怕错过了她们。
“哥!”
贺思璇看到她哥了,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贺博言赶紧循声望去,视线不自觉搜寻着媳妇儿,见她神色恍惚,他心陡然一紧,出什么事了?大跨步走了过去。
从贺思璇手里一把把她捞进怀里,眼角余光瞄到思璇手里的药包,沉声问道:“那是什么?”
贺思璇年轻的脸上竟是担忧,“嫂子买的药,嫂子从医院出来,就不太对劲了。”
医院?
贺博言心脏骤然紧缩,难道羡羡得了什么病?他紧抿着唇,黑眸里有丝脆弱,他们好不容易结婚……
他顾不得许多,一把把她拦腰抱起,顾羡这才惊醒,忙喊道:“贺博言,发什么疯?快放开我。”还在院子外面呢,哪能做这种动作。
贺博言没听她的话,自顾抱着她大步进了院子,绕过厨房直接把她抱进屋里的床上,贺思璇也是一愣,回过神她哥抱着她嫂子已经走出老远。她赶紧随着他的脚步,她也担心嫂子的病情。
顾羡直到躺在床上,被贺博言强势而又小心翼翼的脱掉棉鞋、棉袄棉裤,她才好笑的道:“贺博言,你做什么?中午饭还没吃呢,我睡什么觉,何况我今天开了药,还要把药熬了……”
贺博言听到她说熬药,连忙接话:“我帮你熬,你什么都不要想,就在床上躺着,行吗?”他根本不敢问顾羡,她得了什么病,只想着只要自己把她照顾好,不管得了什么病,总归会治好。
顾羡哭笑不得,“哪里就需要在床上躺着了,虽然宫寒需要调理,但也没必要这样小心吧?”
贺博言俊眉紧蹙,“宫寒是什么病?”
顾羡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得了宫寒不易怀孕。”
贺博言全身一松,压在胸口的大石好似被人移开了,他坐到床上紧紧地把顾羡抱在怀里,“没孩子就没孩子,只要你好好的,怎么样都行。”
贺思璇进了屋子里就听到她哥这句话,心里一惊,难道嫂子不孕?这可怎么办才好,她娘等着抱孙子呢。
“嫂子,会不会医生看错了,要不咱换个医院再查查?”贺思璇试探的问道。
顾羡无语的看着两人,“谁跟你们说宫寒不能生孩子的,只是不易受孕,调理好了孩子总会有的。”
贺思璇脸上一喜,是个误会就好,虽然她不喜欢小孩子,但自家小侄子,她还是很期待的。
贺博言还是抱着顾羡没松手,黑眸却看向贺思璇,“晌午饭已经做好了,思璇去给你嫂子熬药。”
贺思璇见她哥紧搂着嫂子不放,就知道他们要说悄悄话,她吐吐舌头,把门关上了。
贺博言见自家妹妹走了,才缓缓的问顾羡,“到底咋回事?”
顾羡轻轻叹了口气,“我这辈子最感谢的是我娘,最怨的也是我娘。感谢她把我生下来,怨她既然把我生下来,为什么不能给我一点点疼爱。不然哪能小小年纪就得了宫寒。”
贺博言眉眼淡了下来,他对羡羡的娘也不大喜欢,虽不喜欢,但到底是羡羡母亲,他并不会说些什么,想到羡羡的病是因为她母亲,他对顾美娟更加看不上眼,“跟她有什么关系?”
顾羡躺在床上,微微抬眸看向屋梁子,“那时年龄小,一心想得到娘的疼爱,每次去周家都会被周凤珠欺负,不记得那时好大年龄,总之还没到十岁,我去周家看我娘,被周凤珠和周子轩淘气的推到了沟里。”
“那时正是寒冬时期,沟里结了碎冰,我娘看到了,不想着把我弄上来,竟跑去问周凤珠有没有事,等到我被救上来,整个人都发抖,更是发起了高热,如果不是外婆担心我,来周家村找我,知道我病了,把我带回家看了村医,现在我在哪里还不知道呢。”
贺博言清淡的眸子,正酝酿着风暴。
顾羡继续说:“可能就是那时,我就得了宫寒的病症吧。”
贺博言眼眶微红,“咱们今后不管她,不管她怎么样,都不会管她。”
贺博言承认自己不仅小心眼儿,还很记仇,可顾美娟真的碰触到他的逆鳞。
顾羡在他怀里找个舒适的位置躺好,微眯着眼睛,轻声道:“我们当然不会管她,咱们结婚时她都没来,今后就当个陌生人吧。”再说顾美娟未必愿意让她管。
贺博言又仔细问了问宫寒的情况,叮嘱道:“所以刚刚你恍惚的样子是因为想起了你娘曾经做的事?”